命運的紅線 (短篇)

作者:哈比

 

命定的紅線  第十二章(終曲)

 

御花園裡

「都是你~都是你,賤種!看我怎麼治你。」紅了眼的淑妃高舉著手眼見就要把皇子丟入湖中,皇帝連忙大喝。「淑妃!」

 

「皇上?皇上你怎麼來了,來了也好!等我解決了這個賤種還有那個賤人你就再也不會受他們迷惑了。」

 

「淑妃,不要胡鬧快把孩子放下來。」

 

「皇上你變了,都是那個賤人害的,還有這個賤種~

 

「不!淑妃妳快把孩子放下來,孩子是無辜的。」

御林軍在侍衛長的示意下猛撲向前,淑妃機伶的躲了開來。她將孩子牢牢的抱在懷中,勇猛的御林軍礙於一個是皇帝的寵妃更是當今的皇后、一個是軟綿綿的娃娃又是皇子所有的舉動都綁手綁腳,只能不停的縮小距離將淑妃困在湖邊。

 

看出御林軍的顧慮,皇帝朗聲道。「不用顧忌淑妃,將皇子搶回來。」

 

「是!」聽了皇帝的話,御林軍精神大振,進攻的動作頻頻,但是淑妃不僅躲開了御林軍的進逼甚至將皇子雙手捧到御林軍的刀前;幾次下來御林軍也只好節節後退。昊天見兩方僵持不是辦法眼前的淑妃失去理智....啊,昊天到皇帝身旁耳語一番。

 

「淑妃...淑妃。」皇帝試著叫喚淑妃。

「皇上、皇上,這是個孽種留不得呀!我都是....都是....。」為了你呀!

「朕明白,朕的皇后、朕的愛妃,朕真的都明白是朕太糊塗一時冷落了妳。」

「皇上、皇上您......」淑妃流露出一點困惑,有些眼神渙散。

「到朕身邊來,愛妃。那個孩子不用理也罷!他不重要。」

「皇上.....」淑妃抱著皇子有些困惑的往皇帝的方向走去。

「不,別理他。讓他們管他去朕只要妳。」隨著淑妃的走近,皇帝深邃的眸子顯得墨黑看不見底,聲音也更加柔軟。

「不,他他他。」

「朕的懷抱只為妳開啟,容不下別人。」皇帝張開雙手,迎接著淑妃。

淑妃一聽大喜,竟將皇子隨手拋離往皇帝的懷抱直奔「皇上~~皇上」。

 

一旁的昊天及時的抱住皇子,經歷淑妃一番整弄沒想到皇子一直到了昊天的手裡都還不哭不鬧只會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著他。昊天不禁囋嘆這孩子不簡單將來肯定是個帝王之材。

 

隨後趕來的舞兒見到兒子被拋向空中幾乎放聲大叫,見到昊天輕巧的起落穩穩的抱著孩子她才勉強以手捂嘴強壓下驚叫;她心裡慶幸著自己沒有叫出聲否則驚動了淑妃恐怕現在孩子還在險境。

她默默的往暗處躲,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孩子已經安全了可是淑妃眼神瘋癲渙散恐怕不認得人,此間她一定要冷靜下來,現在對峙著的是她最重要的兩個人她一定要想想辦法,千萬不要兩敗俱傷。多年前乳娘投井的影像不停的在舞兒腦海中重複地放著,舞兒狠狠的擰了自己大腿強逼自己忘卻那不吉利的影像。舞兒了解依皇帝對自己的寵愛,綁架太子跟犯上都是大罪這一次皇帝不會再輕饒淑妃,但是淑妃是她唯一的親人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怎麼.......保住淑妃。

 

當舞兒還在心焦不已的時候,淑妃卻已經越過皇帝看見遠處的她。「又是妳,妳又想要搶走我的皇帝了!!」淑妃瘋狂的衝向前,皇帝見淑妃靠近時機一成熟掏出預藏在袖中的匕首往淑妃胸前刺去,淑妃卻因為看見了舞兒岔了身沒被刺中反而猛力的將匕首搶了過來往舞兒衝去。

 

一切就在電光火石間發生。

 

皇帝搶了過去抱住舞兒將她包個厚厚實實,舞兒卻在最後一刻用了自己僅存的力氣背過身去,這瞬間爆發的威力把舞兒身體裡的銀針全飛了出去。針尖劃破了昊羿的臉頰刺入一旁的假山之中,力道之大幾乎沒入石頭之中。他沒注意到臉上的那一陣痛他的眼中只見到她的鮮血劃破長夜,大紅的血染紅了舞兒單薄的中衣洗了一地的豔紅,她卻笑了喉中的腥甜並不讓她害怕,她只慶幸還好不是他。美麗的她笑靨依舊綻放在闇黑的夜裡燦爛得讓人不忍注目,......倒臥有如一朵盛開的富貴牡丹......空氣彷彿凝結。

舞兒眼掠過劉老太醫在她走時趕到門前千萬交代。「娘娘非不得已求您保重,銀針可以使妳有如神助卻也會使你經脈逆流,大羅神仙也救妳不回。」她當時還猛點頭,看來她是註定辜負老太醫了,她笑自己老是這樣讓別人擔心...不過再也不會了....不會了。

 

「不~~~舞兒!」昊羿心碎的狂嚎。

「哈哈哈哈我終於殺死她了,那個賤女人!!皇上臣妾終於幫你除去了那個賤女人!!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淑妃高興的在一旁拍手叫好,昊羿抽出一旁御林軍的劍,眼見就要朝淑妃砍下.....

 

「皇.........皇上」血泊中的舞兒努力著張著嘴,卻說不出聲。昊羿鏘的一聲丟了劍,將她攬在懷中小心翼翼像是最重要的珍寶。匕首從背後刺穿了舞兒,半月彎的匕首露出一截銀白在舞兒的胸前像是美麗的雌蕊,鮮紅的血泊泊的流出在她的胸前開出了大紅花,那麼深的傷口誰都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昊羿感覺到龐大的恐懼襲來他只能緊緊的擁著她。

 

「別說話,朕會救活妳的,朕要妳活著。朕要找太醫來。妳別說話,該死!太醫~太醫~」皇帝紅了眼,淚花從兩頰不停的落下。老天!只要能夠換回她,我願意不計一切代價,求求祢別帶走她,求求祢。男兒有淚不輕彈..........,是因未到傷心處......

 

「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她張開口無聲的說著。

「不,舞兒留下來。朕需要妳。妳不能這樣對朕!」她想要抬起手拭去他的淚,手卻有如千斤重。他會意的包著她的手放到嘴旁不停的親吻著,她的眼神卻開始渙散。孩子總有著大人不能理解的敏感,一直安靜的皇子此時卻放聲大哭,逼得舞兒眼神又集中些,她喘了幾口氣血液不停從她的口中、胸前流出。昊羿止不住顫抖更冷靜不下來,他強迫自己眨了好幾下眼睛不讓眼睛的水氣阻擋了他的視線,孩子的哭聲他聽見了,他也看見她眼中的熱切與寫滿的渴望,他當然懂;他們一直都是最懂彼此的人了。

 

「把太子抱來!快!」讓她看~讓她看也許還能激起一點她求生的意念。

 

「舞兒~~~」殘忍如斯......昊天把孩子抱來也不過幾步路,舞兒卻睜著眼停了呼吸。緩緩合上的眼睛彷彿還在說看不夠這個世間,還沒來得及看到太子的最後一眼,眼角滑過的淚摻雜了多少的不捨.......。昊羿失聲痛哭。「不~~妳不能這樣對朕。朕還沒來得及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妳不能就這樣走。朕要尋妳而去,上窮碧落下黃泉朕一定要找到妳!!」皇帝拿起地上的劍就要自刎,卻被瘋顛的淑妃撞開了。

 

「不,那個賤人。不准你去找她。她是妖孽!妖孽!」淑妃踢了地上的舞兒一腳。此舉更是引來龍顏大怒,皇帝瘋狂的舉刀砍向淑妃......淑妃卻沒有躲開。這次刀幾乎將她攔腰劈成兩半,她顫抖著手渴望著龍顏「我終究在你心中比不上那個女人,我不甘心~~不甘心。我是那麼愛......你。」淑妃終沒了氣息。一身的大紅嫁衣彷彿也在嘲笑她的愚蠢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昊羿抱起舞兒不再理會嚎啕大哭的皇子,幾個起落失了蹤影。ㄧ個大喜之日卻變成國喪。御林軍全跪了一地,看著他們最最尊貴的人痛失了唯一的愛人,他們尊貴的王離去的背影是那麼的悲傷。趕忙而來的斐詩與老太醫聽見娃兒大哭的聲音趕到現場只見血跡斑斑,四散的銀針與沒了氣的淑妃。斐詩軟了腿.....放聲大哭....,她明白....舞兒再也不會........回來了。她連見她最後一面都沒有......;昊天笨拙的抱著娃兒來到斐詩的面前蹲下。

 

「請妳務必代祈妃娘娘照顧孩子吧!皇兄抱走了她,我得去尋他...我怕皇兄....尋短,那麼小皇子今晚就不只是失去母親也將失去父親了。」

 

見到哇哇大哭的皇子,女人天生的母性抬頭斐詩反而冷靜了下來。她接過皇子也拉住昊天「我...我想我知道皇上在哪兒。」

「真的?!」

 

「他在靜心亭畔,一定在那兒。我要跟你去,只有我知道他會把舞兒帶去哪兒!」一邊哄著皇子的斐詩眼神堅毅說道。那是屬於他們的地方,她知道因為那是只有她跟小芸為那對苦命的鴛鴦守護的小小天堂,他們最愛去的地方......

 

「妳....」昊天遲疑了一下卻被斐詩搶白「帶我去,把小皇子也帶去。或許還能勸得了皇上。」

 

「這....

「快帶我去!難道你還要讓皇子失去父親嗎?」斐詩大喝。這下昊天不再遲疑,幾個起落就將斐詩帶到靜心亭畔。斐詩強忍傷心東繞西轉著那熟悉的小路、假山的後頭,來到一個小角落。果然見著了皇帝喃喃的對著舞兒說話,大手替她梳理著紊亂的髮絲,霎那間斐詩有些怔仲以為剛剛所見的那恐怖的一切只是夢,舞兒只是睡著並沒有離開。昊天不忍的看著這一切,皇兄與祈妃的鶼蝶情深讓他也不禁動容,他推了推斐詩示意她開口。斐詩卻搖搖頭不願意多言,她眼中蓄滿了淚卻不讓自己哭出聲,她太清楚舞兒與皇帝間的痴纏跟愛戀,她怎麼忍心開口不讓皇帝跟舞兒做最後的道別。她拉拉昊天的衣袖與他並肩席地而坐。兩人就這樣哄著皇子入睡,默默陪著皇帝直到天明。

 

三個月過去了,皇帝用國禮厚葬了舞兒並追封為長皇后。昊天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皇帝沒有尋短,也沒有哭鬧更沒有遷怒他人只是也沒有生氣就像一個行屍走肉,白日醉心於國事,每日早朝完畢就埋於上書房,晚上就在承陽宮獨自喝個爛醉誰攔就殺頭幾次下來也沒有人再敢過問。昊天知他心中的苦,每每想要勸他多想想孩子卻還是說不出口。可是三個月了,皇上卻從未看過孩子一眼.....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問題的。

 

<另一端的天庭>

「讓我去見他,一面就好。我不要看他這樣折磨自己。」舞兒死了卻沒有進入輪迴而是回到了天庭。她每日都看著世間鏡哭泣,她看見眾人為了她傷心,她看見昊羿有如行屍走肉的活著,她見他一天天的消瘦一天天的憔悴著,她心痛得緊。她每日都哀求著天宮門口的守將放她回凡間一趟,只消一面讓她可以再見見他跟他說說話。天門的守將們被舞兒煩到個個都認得她,總假裝沒看見沒聽見她的哀求。有時候見她哭得揪心,也會有好心的守將勸勸她。

「仙子,不過是個情劫而已。您可以熬過的再多忍忍吧。」

 

「不,不一樣的。我跟他的緣不僅僅是個情劫而已,讓我下去~讓我下去,我只見他一面就一面,讓我勸勸他活下去。」

 

「沒有他,妳能獨活嗎?」

 

「我.......

 

一個身穿金色長袍的老人拄著柺杖徐徐的從遠處走近,飽滿高聳的額頭與粉嫩的雙頰招牌的是臉上幾乎垂地的白髯是天庭中掌管人世情緣的月老。見舞兒答不出話來,他忍不住嘆了口氣「癡愚呀~癡愚。聰慧如仙子也悟不透此劫嗎?」

 

舞兒低頭不語。從她回到天庭的那一刻起,修仙的記憶都回來了;遲遲不能理解愛恨癡嗔的她自願下凡歷練情劫,親情、友情她都安然度過了,最後她卻站在愛情的泥沼裡不能自拔。她心裡清楚過去的一切不過是南柯一夢,與昊羿凡塵間的種種恩愛廝磨也都只是對她的一個試煉,那不過是她選擇的考驗。但是面對捨下他與過去的一切回到她該有的位置,她卻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忘記他,.....沒有辦法捨棄她們之間的過去。她每日每日盯著世間鏡看他在人間因為對她的思念對眾人的關心視而不見,連他們的孩子他都不願意多看一眼,他的心裡有怨。怨愛不能繼續,怨她留他一人孤零零,怨上天的狠心讓他們相愛卻不能相守..........她看見他的長醉不醒,他鬢角早生的華髮....她的淚再也忍不住潰堤,她怎麼能就這樣放他一人獨殤,她開始想盡方法下凡卻步步受阻。

 

「月老,舞兒想知道三生石上可有我倆記號?」她垂淚問著月老,她知道她不該問也不該知道,但是她還是問了。

 

「凡人的姓名都不願丟棄。仙子,老君的答案對妳來說當真重要。」月老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丫頭的執念竟如此重。

 

「重要,如果我與他三生石上有許,就是天涯海角我該要陪他到終老,就是放棄仙籍都再所不惜。」

 

「若是三生石上並無你倆因緣呢?你倆也許註定是無緣呢?」

 

「月老,您可有看過這種無緣?我倆的情意如此堅貞海枯石瀾都不移,您可有見過這種缺了您的成全的緣份?我倆就是三生石上沒有一筆,也許正需要是您的成全!」

 

「伶牙俐齒的丫頭片子,聽妳這麼一說便知妳掛念凡塵,塵緣未了....就是個空殼子回來又有什麼用?」月老不住的搖頭,正想踱步離開。一陣憑空而現的梵音讓眾人都跪了下來。現身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將她帶入天庭列位仙班的觀音大士。

 

「孩子,妳寧可為了個凡人放棄仙籍與多年得來不易的修行嗎?」衣角飄飄的觀音表情波瀾不興自有一股莊嚴之氣,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匍匐在地的舞兒,淡然的語氣並不讓人覺得不適,反而有一種超然的溫和。

 

「是~~我願意。只要能回到他的身邊去我什麼都願意。」求了那麼多天,如今大士願意出面那麼她也許還有希望~~

 

「看來,妳是遇上了愛.....,也罷就讓妳再仔細瞧瞧吧!」大士的手輕輕一揮,眼前出現了世間鏡鏡裡正上演著昊羿現在的樣子,大士把柳枝輕灑撥亂了鏡面;等到鏡面又開始出現畫面卻是年邁的昊羿.......不良於行的他身旁有一個女子攙扶著他沿著御花園散著步,兩人散發著一種單純的幸福。見到這幅畫面,舞兒沒有大吵大鬧反而是將臉貼上世間鏡的一角。輕喟「如果他能得此幸福,舞兒寧死無憾。」她臉上漾著幸福的淚竟也讓眾仙官看傻了眼。淡薄如他們不能明白舞兒心中怎麼還能有那麼濃烈的情感........那種感覺好像有點熟悉....有點令人羨慕。

 

「孩子,今生你倆已是註定無緣。不過昊羿是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就看在他福澤百姓的大愛,許妳下凡跟他告別吧!」

 

「謝大士~謝大士恩澤。」舞兒不住的叩頭拜謝著,左右的天官們攙起她,護送她回凡間~回到那個有他的地方。

 

        空盪的天宮觀音大士與月老還是沒有離開,尤其是月老笑嘻嘻的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直瞧。他們正是盯著祈雅。自從舞兒死後她雖然離開了舞兒的身體卻還是不能離她太遠,所幸也沒有人看得見她....要不然肯定被她一身奇裝異服嚇壞。雖然月老的瞇瞇眼盯著她讓她直發毛,但是她很清楚沒有人看得見她.....

 

「祈雅,妳千里迢迢回到這過去妳看見了些什麼?告訴我?」大士踏下蓮花座,走起路來白衣輕輕的左右晃動著煞是風情。

 

「我..........」祈雅像是吞了雞蛋....嚇得支支吾吾一句話都說不全。她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兩個大神不僅可以看見她還跟她說話。

 

「丫頭,看了那麼久可知道妳自己是誰?」

 

「我...?我是祈雅呀!我是.......」是祈妃,是舞兒......!!雖然早就想過千百遍這種可能但是第一次發現兩人的關聯,祈雅還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原來她真的是我的前世,難怪我會被困在她的身體裡.....我的前世居然是神仙!!哇!帥耶!還沉浸在自己思緒的祈雅冷不防被眼前觀音放大的臉嚇了一大跳。

 

「菩薩~~」祈雅往後連退了好幾步。半蹲在舞兒前的菩薩見舞兒吃驚覺得有趣也淡淡的笑了起來。

 

「有趣的孩子...。說說看妳對舞兒的看法?」

 

「我........我」觀音並沒有催促祈雅只是用眼神鼓勵著她說下去。「我覺得她很偉大,也很幸福!」

 

「喔?!」觀音大士的表情帶著思索。

 

「我們....的人生.....對妳們來說很短暫,對我們來說又何嘗不是。古人.....常說人生得一伴侶,琴瑟和鳴,夫復何求!我覺得他們很幸福也很痛苦。」吞了口口水,祈雅放膽的說「我不懂~~相愛真的就一種慾念?一種罪嗎?她就非得忘了他不可嗎?這樣就是得道嗎?那麼痛苦的得道送我也不要。ㄧ個人的永恆只是恆遠的寂寞。」

 

「呵呵。挺有趣的。月老你說是不是。」菩薩回頭看了看月老,只見他頻頻點頭。

 

「是呀!說來好像滿像回事的,連老君都有點動搖了。」

 

「孩子,有件事是凡人還不曉得的秘密讓我說給妳聽;其實我們這些神仙與你們並不相同,妳們擁有短暫的生命卻因此有著專一、強烈的愛慾,我們則因為擁有久長的生命所以我們並沒有轟轟烈烈的感情,時間與空間之於我們太長了,天地萬物與我之間都已融為一體,我們同生同相並無差異,我們心中只有大愛。」觀音的語氣一樣的淡薄,背轉過身去領著月老與祈雅在天空閒逛著。

 

「大愛?」祈雅一臉迷惑。

 

「是的。我們給予眾生同樣的感情與付出,我們並無法專愛一物或事。」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祈雅點點頭。

 

「妳知道妳為什麼回到這裡來看過去嗎?」

 

「我不知道。」祈雅老實的說著。

 

「是妳為自己求來的。妳看!」地面上又出現了那個年邁昊羿的影像,不同的是他獨自一人坐在書房對著牆上的畫像發呆。畫裡的那張臉是舞兒,祈雅捂著嘴大驚...沒有忘,他沒有忘記過她,從來沒有.....。「可是....剛剛。」

 

「那也是一個試煉。孩子我必須確定妳是真心還是受了嗔念所影響,沒有想到舞兒的回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觀音看著月老,月老便接下去說「大士與老朽都被你倆的真情所動,多少年來老朽牽過多少悲歡離合的姻緣線,卻少有遇見這樣的真情摯愛。本來老君還有些疑慮所以才特地要聽聽妳的說法,畢竟輪迴過這麼多世後,仙子的想法也許會有所轉變,那麼就從一開始斷了兩人的情緣對你倆都是好事,仙子也可以不用受輪迴之苦,沒想到仙子您還是選了愛情拋了仙籍。也許仙子說得對,痛苦的分離然後獨自得道真的無聊了也太寂寞了。」嘆了口氣「這個天庭到底是淡薄了些沒有這個福分留下仙子,不過老君願意為你倆牽起紅線讓你倆再續前緣。」

 

「真的嗎?」

 

「真的。走吧我們該去會會小倆口。妳就靜靜的看到最後吧!」駕起雲霧,大士與月老帶著祈雅來到了皇宮。

 

<心痛的告別>

下凡的舞兒看著滿地的的酒瓶與散落一地的宣草紙,紙上栩栩如生的是她的眼、她的鼻、她或哭或笑或生氣的表情。他則趴在桌前,臉上還沾了塊墨漬口中喃喃說著的還是她的名。她忍不住鼻酸愛憐劃過他臉頰,他或有所感的抓了抓同一個地方,她的淚幾乎要決堤。她忍住淚施法將他送回床上,額對額心對心,她走入了他的夢中。

 

「這裡....是哪裡?」眼前一片大霧伸手不見五指,昊羿拖著沉重的手臂,又頭痛了....痛飲的後遺症。再喝一口好了!想也不想又多灌了兩口下肚,這是他的習慣了.....從她離開以後他就只能靠著酒精來麻痺自己的感覺,帝王家的悲哀他有他不得不扛的責任,天曉得他或許只是利用了這個責任當做藉口讓自己不要那麼想念她。

 

「羿。是我。」暗處傳來聲音。

 

「誰在那裡?是誰?」昊羿聽見了一個不可能再出現的聲音,他瞪大眼非要看個清楚周圍。

「是誰在那裡?好大膽,敢捉弄朕?!」

 

「是我,羿。你不認得我嗎?」提起裙襬,她走出霧裡重新站在他面前;她的呼吸其實有些急促,她非常的緊張她還不知道怎麼面對他與勸醒他。場景一變來到兩人最熟悉的靜心亭畔的假山石後,她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他仰首大笑....「喝了那麼多,終於讓朕見到妳了,好酒!有賞!朕要多喝一點!」他還是不停的朝嘴裡大口大口灌著酒,下巴新生的鬍渣紊亂的衣裳他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絲當初她所認識的溫文儒雅的他或是那個霸氣驕傲的他,舞兒傻住了......她以為她出現可以停止他這樣自殘的舉動,現在的他就像一頭負傷的野獸脆弱卻防備著。她好心疼!

 

她走到他的身後伸出手輕輕的擁著他,昊羿回轉過頭喝醉的眼眸努力想集中看清楚眼前的她,她心疼的用指頭輕輕摩擦著他的唇墊起腳覆了上去。

 

她的唇有溫度,眼前的她不可能是那個人,可是那溫柔的撫觸跟熟悉的馨香,罷了.......他不想看清眼前的是誰就當作一夜好夢吧!他狂烈的吻著她像是要確定、像是在告別,她不但不反抗還熱烈的回應著,兩人的激情在草地上蔓延著....直到她在他的吻裡嚐到鹹鹹的淚水,她張眼一瞧見他臉上的淚她更加心疼,她明白他不願意睜開眼是因為他不敢相信是她,他把她.......當做別人但今晚過度的思念讓他把眼前的她當作最愛的她。

 

「你怎麼那麼傻?」她低語著也跟著落淚,就當作放縱一次吧!她再度吻上他毫無保留的獻出自己,她與他激烈的渴求著對方,需要對方來證明些什麼、想要用兩個人的體溫來安慰些什麼吧!

 

激情餘溫仍在,他從她的身體退了出來。閉著雙眼不願看她。

「妳跪安吧!朕想一個人靜靜。」他的酒退了大半.....三年來這是第一次他夢見她,但是身旁的這個替身......或許還是別見到的好,就讓他留在那一個夢境吧!他用手摀著眼不讓自己有機會見到她,就算一眼.....他害怕現實只會讓他更失落。

 

離開有他的體溫有點冷,聽他那麼說....她只覺得心痛,他是怕睜眼見到別人會更難過吧!舞兒摀住嘴咬住唇硬是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她顫抖著開口「連看我ㄧ眼都吝惜嗎?羿」昊羿,我的昊羿,是我是我。她的語音方落,他睜開了眼看見了那個夢境活生生在他的眼前。

 

「妳.....喔!這是夢嗎?這是夢嗎?如果是夢就讓朕永遠不要醒來吧!朕的舞兒,朕的妻~~。」他摟過她將她抱在懷裡,緊緊相貼。「三年了,朕終於等到妳回來看朕,舞兒妳可明白朕有多思念妳。」「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的深情,上天見憐~~讓我倆得以相聚。」

 

「喔~這是真的嗎?還是夢?。」

 

「是真的。是真的!我的老天,我的離開把你害慘了。你好憔悴。」

 

「妳是讓朕想慘了,不過沒關係.....妳回來了。回來就好!」

 

好半响兩人就這樣默默的看著湖畔無語。昊羿的心情充滿雀躍,上天見憐讓他兩人得以再續前緣,他享受著久違的那種幸福感,面對昊羿的滿心歡喜舞兒心裡卻五味雜陳,她說不出口........

 

「妳說明早大夥兒見到妳會是如何的驚訝!特別是那小芸還有斐詩.....妳說我們嚇嚇她們怎麼樣?」

 

..............」舞兒說不出口,說不出要離開的話。她要怎麼告訴他,她還要離開。她只好強顏歡笑卻說不出話。

 

「妳還要走?!」「不,這次朕不會再讓妳走!」她眼角莫名的淚與表情,這個娃娃始終藏不住心裡的話,昊羿察覺到她的到來......只是來....告別。他耍賴的擁緊她像是這樣就能不用放開她。

 

「羿,我能回來已經是天大的慈悲。我必須走。」還是瞞不過他。舞兒的淚決堤而下。

 

「不,這一次妳去哪兒,朕就去哪兒。上天下地朕再也不要與妳分開。三年了~~朕沒有一日不思念妳。天若有情應體我倆相思之苦怎忍心叫我們再分開。」

 

「國不可一日無君,昊羿這個國家還需要你。」

 

「朕也不可無卿,老天怎麼就如此狠心讓我倆陰陽兩隔。」「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幃望月空長歎,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妳曾經對朕說詩裡的美人苦守家鄉是多麼的淒涼,那麼妳怎麼忍心放朕孤獨一人呢?妳可知朕為了這個國家為了蒼生不得不苟活於世,但是漫漫長日悠悠長夜....誰知朕心已隨妳而去。就是生也是行屍走肉呀!

 

「我懂。我懂。」舞兒緊緊回擁他想多留一點回憶卻又忍不住淚上湧「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盡.....舞兒同君一般。」明知道自己給不起昊羿任何承諾,可是愛情怎是盡如人意。

 

「凡人常言道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仙子中了這情字謎仍悟不透這情關呀?也罷。」月老的身影從虛空之中慢慢浮現。清清喉嚨月老說道「舞兒,老君問妳可情願放棄名列仙班、放棄千年道行而為了這個凡人墮入輪迴,再受輪迴之苦就為成就一對比翼?」

 

「願意的,願意的。舞兒心甘情願。」舞兒不住的點著頭。

 

月老點點頭轉向昊羿「蘭陵王你可知老君是誰?」

 

「昊羿不知。但請高人指點我倆一條明路。只要能與舞兒一同廝守,昊羿願意傾天下。」

 

「哈哈好小子為了個女人傾天下換之,想來你也不是個明君。」

 

「不,不是這樣的。」舞兒皺緊了眉緊張的想要替昊羿辯白。昊羿的好天庭看得是一清二楚,他絕對是個愛護人民的好皇帝。

 

「哈哈,丫頭莫慌。蘭陵王治國有道眾人皆知,不過他卻寧可以天下換與妳共渡一生。這凡人天子倒挺可取。」月老讚許的點點頭,這年輕人算是挺用心的不枉仙子一網情深。月老頓了一下指著舞兒說道「舞兒本是位名列仙班的小仙子下凡歷劫,本來已經功德圓滿,可是丫頭卻放你不下寧可為你犯下天條硬闖南天門也要下凡見你,菩薩慈悲見舞兒塵緣未了特地放她下凡,如今你倆的至情至愛感動天地,小老兒特地下凡來是見見你倆的決心順便告訴你倆一條明路。」

 

「月老,菩薩真的願意成全我倆?!」舞兒欣喜不已。卻被月老打斷。

 

「舞兒且聽老君說完。凡人天子昊羿愛民如子,福澤百姓,治理天下期間四海昇平,國運昌隆。映嬅仙子本為菩薩跟前,下凡歷劫期間心中仍常懷大愛,經歷一世情劫後本應功德圓滿,回歸仙班。今日映嬅仙子凡緣未了不僅觸犯天條大鬧南天門還仍有業障未淨,故天帝罰其打入輪迴再受十世輪迴之苦。」

 

「謝天帝恩典、謝菩薩慈悲........謝、謝謝」舞兒匍匐在地不停拜著,高興得話都說不全。

 

「不公平、不公平。月老你怎能對我如此不公??」

一個人影幽幽的浮現,赫然是那瘋癲的淑妃一臉慘白因為過度的執念讓她即使死了還是被束縛在御花園之中不得超脫。充滿血絲的雙眼慘白的膚色讓她的表情充滿憤恨昔日的丰采已經全都不見反而有一股猙獰的味道,惡狠狠看著眼前分不開的兩人。

 

「唉~淑妃妳為了皇帝用盡心機犯下多少罪孽還是不願放手嗎?」月老微微攏起眉問道。

 

「憑什麼我要放手?我都用了那麼多的心機為什麼還是不能與他相守?我是那麼的愛他呀」淑妃一臉哀怨看向昊羿卻得不到昊羿任何回應。

 

「這就是凡人的只羨鴛鴦不羨仙嗎?本尊都有些羨慕了。」隱身許久的觀音菩薩終於現身,蓮花座上的她一派淡然看著眾人。

 

「菩薩,命運為何待我如此不公,婉茹不服。」淑妃跪倒在菩薩跟前泣訴著。

 

「唉,都是緣分呀!」輕嘆了口氣,菩薩虛空一劃一本古樸的簿本浮現在虛空樸拙的外貌只在左上角襯著白底寫了幾個黑體大字姻緣簿,菩薩又輕吹了口氣只見姻緣簿啪啦啪啦飛快的翻著然後停在了某一頁。

 

蘭陵王,昊羿,一生賢明與蕭婉茹相敬如賓,共渡此生。」姻緣簿裡斗大的字清楚的記載著,他。原來三生石上真的沒有昊羿與她的緣份,舞兒有些難過的低下頭。眼尖的昊羿發現黑體字旁還有一行蠅頭小楷批註著。「姬舞兒苦戀皇帝不得,看破紅塵。

 

「你三人紅線錯搭。婉茹原會是你賢明的皇后,舞兒僅能遠遠的戀慕著你直到看破紅塵超然物外便算渡過情劫。你對舞兒的執著與深情卻在這姻緣簿之外。或許就像舞兒說的,有些愛情需要的是月老的成全。」菩薩開口對著三人說著。

 

「大士,您這大帽子折煞老君了。」月老呵呵的笑著。

 

「月老,那你看就這麼辦如何?」菩薩手一抓,姻緣簿裡原本的字被祂抓在手裡像灰一樣被風吹散,緩緩浮現新的字跡「蘭陵王,昊羿,一生賢明痛失愛妻,獨自育子成人。昊羿,與蕭婉茹、姬舞兒三人重新墮入輪迴賜予紅線相遇,其一與昊羿鰜鰈情深至終老不渝。

 

「這......」月老撫了鬍子陷入沉思。「倒也不失個辦法,三人皆今生無緣一切回歸相遇之前..........。老君謹遵大士美意。爾等三人可有異議?」

 

「謹遵菩薩美意。」舞兒與昊羿相視,兩人心裡還有好多話要說卻不敢再奢求更多。淑妃見狀雖有不滿卻也只能同意。

 

        那一夜過去,留下的只是歷史上幾筆。蘭陵王終身未再娶任何妻室,天命之年退位不問世事;其子龍陵王追隨其父的腳步,登基振興朝綱,福澤百姓不忘其父教誨,兩任皇帝在位期間太平盛世為後人所傳頌。

 

黃泉的路上,她等著他.....

「丫頭,等等。」月老氣喘吁吁的趕來,在兩人未喝下孟婆湯之前攔住了人。

 

「月老?!」昊羿與舞兒不解的看著月老。

 

月老用手飛快點了一下舞兒與昊羿胸前,那個當時舞兒曾經被淑妃用匕首刺穿的位置,灼熱感一擁而上;舞兒幾乎痛得彎下了腰,冷汗直冒。昊羿雖然不好受但是他不懂月老的用意是什麼。過了一會兒,兩人拉開衣服一瞧竟是一個紅絲線般血色的疤痕。

「丫頭,老天垂憐你倆超脫生死的愛戀特讓老君將你倆的回憶全封在這道疤裡頭。十世的輪迴你們能有多少緣分都是兩人的造化了;不過,蘭陵王曾許妳上窮碧落下黃泉也必循你而去,所以這兩個疤將是你倆相認的印記。蘭陵王,菩薩賜你不滅的記憶跟身上同一個位置的傷疤讓你認得永世的戀人,但是舞兒將不認得你.....,你必須用你的愛讓舞兒重新愛上你才能破除她的封印想起你倆種種過去。這是天庭對你們的私心。蕭婉茹就要來了,老君不能再說了。」

 

        三人再一次進入輪迴。命運的舵手與輪迴的轉盤到底是怎麼配合,月老也不敢多問,那至高無上的秘密不是祂能得知的,只能暗暗祈禱兩人能夠得到幸福。

       

        可惜命運卻始終都捉弄著三人,每一世昊羿都在苦苦尋覓後失落,倆人來來回回卻還是不得廝守,淑妃時而出現卻也時而不見。命運重新洗牌三人還是註定成就不了一世的幸福。

 

<黃泉路上>

        這是第九世舞兒又來到這裡等著他。祈雅冷眼看著這一切。她不想去記起她眼見兩人所受的苦.....歷史的洪流之間她看見,當她還是個小孩,他卻是安寧病房中爺爺鄰床的朋友,他的眼睛看著她、她也對著他,他卻不能承認她們之間即將展開關係,他的生命就要凋零、她的人生卻才要開始….。她是男孩、他也是….誰來告訴他怎麼解決兩人的關係,他是女孩,她也是他的妹妹…..她們兩個擁有最親密的關係卻永遠都不能擁有那個名叫做戀人的關係。她傻傻的等了他一輩子,好不容易相守的戀人卻上了戰場再也沒有回來。她大罵命運的不公平與惡劣行徑,但是這些都不能改變什麼,她只能看著那個傻娃娃每次來到黃泉路上一臉幸福的等待。

       

這是她們最幸福的時刻吧!命運對他們的殘忍讓他們只能在黃泉路上短暫的聚首然後再分別。祈雅嘆了口氣。昊羿還沒有來,虛空之間卻出現了許久不見的月老身影。

「丫頭~」月老心疼著兩人的遭遇卻也無力左右命運,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不停的錯過,已經是第九世了.....他們不變的初衷讓月老忍不住來勸勸她。可是一見到她臉上的依戀還有深情,月老也辭窮了。

 

「月老,舞兒謝您老的關心。不過舞兒還是愛他,請您老別勸我了。我相信下次會幸福的。」舞兒引領翹首的不停張望著。

 

「老君不會勸妳,老君說不出理由來勸妳呀~丫頭。老君誠心祝福你倆能在這第十世成為神仙美眷,廝守到老。若有此機會,老君定會為你倆再繫三生恩愛夫妻緣。老君被你倆的只羨鴛鴦不羨仙感動極了,現在老君終於能體會當時菩薩說很羨慕妳的那種心情了。」月老感嘆的說著。

 

舞兒被月老逗笑了,聽了月老的話她更堅信他倆可以有個圓滿的結局。但是這卻在見到昊羿出現後有一點動搖。昊羿比往常更加熱切的擁住她,心裡卻是有著滿滿的不安,他擔心就是第十世了可是萬一無法尋到她...或是....他幾乎承受不了那麼長久以來的遺憾與打擊。他的無力與痛苦,舞兒感同身受.....這九輩子對他來說一定是個折磨吧!即使尋見了她也不能廝守,即使尋見了她,她也不認得他.....。ㄧ個念頭自舞兒心裡閃過。

 

「老君,求您幫幫我們倆人吧!」舞兒雙膝落地,突然跪了下來。

 

「這.....也罷,丫頭希望老君幫你們什麼?」

 

「讓我來尋他吧!求您慈悲讓我來尋他吧!生生世世昊羿為了舞兒背負著重擔還有思念,求您換我來尋他一世吧!」

 

「舞兒~~妳又何苦~我怎麼忍心讓你背負那樣的煎熬」昊羿動容的看著跪倒在地的舞兒,但是他不願讓她受那樣的苦。

 

「那我又何嘗願意讓你受這樣的苦。」舞兒牽起昊羿的大手,將手貼在她頰邊愛憐的輕輕磨蹭著。「求你允了我一次,讓我來尋你吧!」

 

「我......」昊羿不捨卻也說不出拒絕。他只怨老天為何總要這樣捉弄有情人,讓他倆在這生生世世中還是不得圓滿。

 

見倆人仍是九世之前的情深,月老不禁動容開口「丫頭,老君就幫妳這一次吧!妳倆去吧!這一世丫頭妳可千萬要尋回妳的幸福~」催促兩人快快前行踏上最後一次的輪迴後月老回過頭問道。

 

「老君許了丫頭一件事,那妳要些什麼?」從暗處走出來的是蕭婉茹。當她來到奈何橋遠遠就見到那個賤人。她氣....這些輪迴仍然沒有讓他回頭看她,那個她所深愛的男人心中還是只有這個女人。她正想發飆卻看見月老出現所以她把自己藏到了暗處聽著三人的對話。

 

「婉茹要緊緊繫住昊羿與婉茹的紅線。這一生婉茹希望可以得到幸福。」

 

「癡愚呀!癡愚!去吧!老君會親自為你倆繫上。」月老不住的搖頭,身影漸漸透明消失在虛空之中。

 

 <醫院>

        悠悠轉醒,祈雅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急診室。胸前的疤痕已經不會痛了,她有些錯亂現在的自己.....是祈雅,回到現在了。急診室的護士簡單的交代她一些事情便要她可以離開了。粗心的護士沒有問她要不要請家人來接或是詢問她一些昏倒的細節,甚至連拔針頭都是心不在焉。今夜的急診室一如往常的鬧哄哄,她們忙碌的沒有辦法照顧一個睡倒在馬路的少女。

 

        祈雅緩緩的走回家,她突然明白今夜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她註定要明白這個過去,因為她要去尋他,那個永遠的戀人呀!現在會是在哪?那個紅衣女子,就是婉茹姐姐吧!她一邊走一邊釐清著心裡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到了家門口她還是想不透,姐姐不是求到了姻緣為什麼會......?拉開熟悉的小花鐵籬笆,她回身又關上正要走入家門,卻見到月老遠遠站在巷口看著她。霎那間她明白了,姐姐雖然求來了月老的姻緣線卻有著早夭的命運,一切都是註定呀!看祈雅有所悟的表情,月老呵呵的笑著「丫頭,命運也要妳幸福呀!」淡淡的身影消失在夜裡。

 

        祈雅沉思著月老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臉上出現一抹期待與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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