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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卜

第二章心的碎片

小崢還是每天都來上班,每天來算命的人潮也沒有停過。那天以後的事情,小高不記得了也沒有開口說出奇怪的話,日子就這樣過了一個禮拜,小崢終於比較放心不再提心吊膽畢竟如果被發現了她與別人的不同,離開就是唯一的方法而離開小高這種傻大叔個性好老闆實在是有點可惜...。

 

「可可?」

 

「柳橙汁!」天氣越來越熱了,除了MC 來臨的時間以外,小崢選擇了新的飲料。

 

「喔~~」又錯了,小高聳聳肩要拿起飲料卻被小崢阻止。

 

「喝。浪費。」

 

小高搔搔頭收起托盤退回了吧檯前。女人呀!心思難以捉摸!小女孩也是。

 

「Lu~」小崢唯一溫柔的聲音好像都是對Lu,小高不死心的又抬頭看了一眼,還是沒看到...雖然很少聽到小崢說話但是每天一定聽到她甜甜的喚著Lu,對!就是她心愛的小貓。每每在這時候他都會想偷看她是否露出溫柔的表情,可惜小崢的長髮很輕易的遮住了她的表情。

 

「喵~Lu~」優雅的身段與穠纖合度的貓體,Lu 一派自然的跳上桌緣,對於主人的召喚反而比較像是來巡視主人的老闆。可可與其說是小崢最愛的飲料,倒不如說是Lu 的最愛,起碼每次牠都喝得很開心!

 

「請問.....」

 

「妳...........」

 

「妳是那位很有名的塔羅牌算命師吧!」女人在小崢的桌前落坐。神情有些緊張的問著。

 

「有事?」小崢皺緊了眉頭

 

「喵~Lu~」Lu 難得跳下了桌來到了另一頭的吧台!如果貓有表情的話,小高現在看到Lu 的表情應該也是皺眉的吧!平常乖巧的貓咪居然沒有陪著主人反而在遠遠的吧檯觀望著,小高不禁對這個客人感到了好奇。

「想找人??」小崢雙手環抱著,眉頭皺更緊了。

 

「是的。我想在月底以前找到母親的一位舊友,可是我們已經失聯接近20年。」

 

「非找到不可?」

 

「因為這是我母親的心願!!她希望他能來參加我的婚禮」

 

「恭喜妳,不過妳應該要找警察的,小姐。」

 

「我連徵信社都找了,但是始終都沒有消息。我的母親已經癌症末期,我怕她不能等。她們都說妳準確的就像神一樣,妳一定可以幫得上我。求求妳,妳已經是我最後的希望。」

 

「非找不可的故人嗎?我只是個小小的算命師,並不能給妳什麼保證。」

 

「這是我母親的心願!!她希望他能來參加我的婚禮」

 

「即使,妳並不想要?」女人的眼裡閃過一絲心虛。

 

「我母親的心願就是我的心願。」

 

「希望妳能如願.....。」「

 

「妳的問題我用金字塔陣排排看,此牌陣將解釋你想找的人現況、你的期望是否實現還有現實的結果,請妳抽牌吧。」

「金字塔陣,中央出現的第一張牌是愚人,正向的愚人代表他在一個非常光亮的有著好天氣的地方,我想」「妳要找的人在中部,往山上找吧!他在的地方怎麼進去怎麼出來,是一個有很多很多的綠地還有彎彎曲曲的路,左下的未來顯示著女皇,表示妳知道他在哪裡的,他在你熟悉的地方。」小崢皺著眉看著牌。

 

「山上?怎麼進去怎麼出來、彎彎曲曲?不能清楚一點嗎?」女人嘀咕著。「我熟悉的地方?!.....難道是.埔里.....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會是那裏嗎?」

 

「去吧!記得要在廟會以前找到他。」小崢往後靠著椅背,比了門口,這是她請人離開的反應。難得的多話讓她累了。

 

「現實的結果......過去的都不是真實??是這樣嗎?」沒有告訴女人的結果牌,後面又藏著什麼呢?

「喵~Lu~Lu 回到了桌前繼續喝著不再燙口的可可。小崢卻皺著眉....手裡拿著的是牌陣結束的右下角未來,惡魔正位。破壞了痛苦的現在才能有著光明的將來。不說話的她難得思考著出遠門的可能性。「這麼恨的人,找到了真的好嗎?」

 

拋家棄子的男人呢....會後悔嗎?小崢看著窗外.....今天又是個好天氣的黃昏,金黃的陽光照在柏油路上最適合貓咪了。

 

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小崢今天打扮整齊還把頭髮扎了起來梳了一個高高的馬尾還別了一個小小的貓咪髮夾,看起來特別的不一樣。小高一邊開著車一邊偷喵著在副駕駛座的她。

 

一大清早叫醒他的小女孩,在電話那頭居然只說了10點出門,但是已經9點50分了,弄得他像是回到當兵一樣換上牛仔褲就急著出門,來到她家巷口居然才過了15分鐘。奇怪他怎麼那麼聽她的話。

 

「喵~Lu~」

 

「左轉上高速公路。」

 

「去哪?!我是說我們要去哪?」

 

「........」

 

小崢一路上開口的只有路名,其他時間一派安靜就像不存在一樣,或許該說她的存在就像是一部盡責的導航只是不知道要把他帶來這裡幹嘛?他們的目的地,居然是奇美醫院。問完了護理站,小崢只是抱著包著外套的Lu,領著大叔左彎右拐的...終於停在了一個病房轉角,這個畫面是有點怪啦,不過有一位新娘從安寧病房走出來,挽著她的是一個沒有右手手指的男人,眼睛泛著淚光的男人臉上一臉喜悅與新娘的一臉寒霜成明顯的對比。

 

小崢帶著小高一路跟著新娘進了教堂,光明正大的跟著...大概也因為沒有地方可以躲,流氓大叔一百八十幾的身高太醒目,教堂裡僅有牧師與新郎,兩人對著陌生兩人一貓行著注目禮,小崢也不予理會,自顧自的找了位置坐下,臉色當然也不大好看。男人把女人的手輕輕的交到了新郎的手上,顯然他是女人的父親。拍拍小倆口交握的手男人很滿足的走到了病床旁,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珠,床上躺著一個面如枯槁的女人,身上插滿了維生的設備,看著牧師盡責的開始進行結婚儀式,床上的她始終都閉著眼睛一點反應都沒有。新娘並沒有看著新郎與牧師而是對著病床頻頻觀望。小崢皺著眉頭臉上的表情更加淡漠。

 

當牧師說到新娘是否願意不論生老病死都願意陪伴他的時候,維生機器發出了刺耳的聲音,所有人一瞬間簇擁到病床前,一陣混亂開始了,家屬拼命的喊著媽....醫生不停的急救,人都爬上了病床開始CPR。病床上的女人還是沒有反應,約莫過了半小時以後,纏綿病榻的女人往生了。

 

新娘哭成了淚人兒,喜事當場變成了喪事。女人淒厲的哭喊著,兩位男人僅是安靜的站在一旁,女人推了老人一把,說了永遠都恨還有希望男人沒有回來過等話,趕走老人。讓人意外的是扶起老人旁邊始終都沒有說話的居然是男人的小三,她靜靜的帶著小孩不說話,只是幫著老人擋著女兒的拳腳。整個場面就像荒腔走板的肥皂劇,演了一場婚禮鬧劇接著大搶救然後呢?

 

小崢怎麼在哪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默默走到病床前的小崢,穩穩的握著女人的手,身高只有150的她看起來就像單挑大象的老鼠,但是她就這樣緊緊的握著不肯放。小高連走帶跑到小崢的身旁。

 

「是妳要他回來的。」小崢的聲音淡淡的。

 

「是我媽要他回來的,如果不是為了我媽,我怎麼可能去找他,在他丟下我們不管那一天起,他就沒資格回這個家了。我呸」

 

「妳辛辛苦苦找到他。」

 

「找到他,可是也找到小三。我媽那麼心心念念著他,他卻有了另外一個家。」「我媽等了他一輩子卻換來這樣的結果....。妳叫我怎麼甘心。」

 

「如果沒有他就好了」女人眼裡滿是憤恨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媽當年離開我的時候,還有感情我們....我們是平靜的離婚的。」

 

「你好賭、你好色、不管家計,那些討債的叔叔一個比一個可怕,我媽是為了我,為了給我一個平靜的生活,你是怎麼對她的!憑什麼你還可以過得幸福快樂。」

 

「憑你媽希望他幸福,也希望你幸福」

 

「妳是誰?只不過是個小小的算命師,你懂什麼。」

 

「懂一個母親的苦心。」

 

「不,你什麼都不知道。」母親兩個字深深的刺中了女子

 

「我知道,真的知道。」

 

「喵~Lu~」臭臭的食物味道又來了,Lu 躲進了流氓大叔的懷中避免自己被燻死。

 

「不,只有我知道只有我知道,我知道她......」女人的形體起了變化,龐大的黑影包圍著她,臉上一片晦暗。

是癡。糟了,小崢心裡一沉。

 

小崢放開了女人的手往後退了幾步,卻碰上了還有餘溫的母親。小崢心中靈光乍現........如果....如果是.....慈母的手或許還可以換回親情。可是....

 

「我絕對饒不了你....」

 

「敕....」不知道哪裡來的女人拿起了降魔水一陣淨化。

 

「喵~Lu~」小崢又往後退了一步,如果有人願意處理這件事她是可以在旁邊的,但是女降魔士下一步拿出來的嶄魔斧就讓小崢不得不出面了。

 

「她是人不是魔,妳不可以。」

 

「恨意已經讓她化魔,要趁她還不成氣候消滅她。而且她身上....有」

 

「不,她是太愛她的母親。她還是人....。」

 

「妳走開我不想傷害無辜的人。」

 

「但是妳也不可以傷害她,她也是....妳不是降魔士嗎?妳可以喚醒她的....」母親。

小崢被降魔士一把掐住,懸空的她心裡還想著如何解救那個可憐的女孩。她試圖努力的掰開降魔士的手。

「滾開,不要礙事。」降魔士手一鬆跟著踢了小崢一腳讓她飛到了角落而企圖擋住她的小高剛剛好當了個漂亮的肉墊。降魔士的力氣之大,小崢已經痛到爬不起身,但她還在掙扎。她需要幫忙,看著一旁已經暈厥的小高。小崢低聲吟唱起熟悉的密語

 

「喵~Lu~」

 

「我召喚你回來,Lucifer;在這污濁的世界展示你的真身,願地獄的火燄焚燒一切罪惡讓這個世界變成煉獄吧!」破空的呼喊伴隨著一陣黑影掠過眼前。

 

「Yes, My Loaner」

 

優雅的黑西裝,優雅的半長髮。英挺的三件式西裝還是讓他看起來非常迷人更容易被他嘴角永遠噙著魅惑人心的微笑,Lucifer 抱起小崢整理著她被弄亂的頭髮與衣服。

 

「惡魔!!」降魔士臉上居然露出欣喜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高級品,她拿起了斧頭放棄女人往小崢進攻。

 

           就像是被操作的人偶,小崢穩穩的被Lucifer 護在胸前,Lucifer 不慌不忙的動作有點惹毛了降魔士。他更加犀利的攻擊著Lucifer。而在這一來一往之間,還有飛撲上來的人魔,她的爪子刺穿了降魔士的手臂讓她大叫著,鮮血噴濺出來瞬間Lucifer 在最後一秒跳上了聖台避開了被鮮血波及的命運。

 

「Lucifer,我想回家了」小崢說。

 

「Yes, My Loaner」小崢被Lucifer 放在一旁的座位上。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杯新鮮的柳橙汁。

 

「哇哇哇!妳怎麼可以這樣....。」不停尖叫的降魔士完全不敵Lucifer 快速,只能被綑綁在了十字架上。而接受到Lucifer 飛踢的人魔,這下子可是換她無法動彈。

 

「Lu,帶她來。」

 

「Yes, My Loaner」停下繼續攻擊沙包的動作。Lucifer 拎起新娘帶到了小崢的跟前。

 

「妳是人,也是一個幸福的人不該讓自己走上毀滅的道路。」小崢蹲了下來

 

「不,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如果不是他。」赤紅的雙眼寫滿了滿滿的怨懟。怨念永遠都是癡鬼最好的附身方式。小崢眉擰了起來。她試圖再跟她說一次道理。

 

「如果不是他鬆開妳的母親,也許妳的母親也給妳不了平靜的生活。放手也是一種愛!」

 

「不,妳不懂。」

 

「是,我不懂,但是她懂。」Lucifer 抱著原本在病床上的母親來到了小崢與人魔之間。

 

「母親,母親,母親我可憐的母親....」人魔像是初生的嬰兒不停的哭著。

 

「Lucifer,你知道我要救她。」

 

「主人,容我提醒她已經不屬於人的管轄了。」

 

「不,她還不完全是,她只是迷路了。」

 

「降魔士....」小崢努力的張嘴卻沒有聲音

 

一個起落間,降魔士被綑在十字架上杵在了小崢的面前。小崢動著紫色的眼珠緩緩的轉向降魔士。「你有一個機會。你可以拯救這個孩子的對嗎?」

 

「你....」面對小崢的紫色眼珠,本來瘋狂掙扎的降魔士突然安靜了。像是被吸住無法轉開目光也無法動彈,這個孩子....這個孩子...

 

「我想回家了。」

 

零時回憶....一個名詞在降魔士心中浮現「Last Time Show Time」念出熟悉的咒語後,降魔士感覺那股強大的吸力好像消失了,對於那個女孩她不再目不轉睛盯著,可是....為什麼?

 

一陣咒語衝入母親的身體裡,突然室內刮起了巨大的旋風,在正上方跳著黑白畫面的正是女人的一生,「乖孩子,我的琬容怎麼在哭呢?」而女人枯黃的雙手突然開始有了動作,死去的母親睜開了雙眼。

 

「媽,媽媽,是妳嗎?」

 

「是我,可憐的孩子讓妳受苦了。」

 

「媽....媽...你怎麼可以這樣狠心要走,我不要!」

 

「傻孩子,媽老了也躺累了,最後能有這個機會跟你說說話已經是萬幸了」

 

「我不要,....我不要妳離開我。」

 

「傻孩子,不要哭了」

 

「不,都是他...都是他害了妳都是他好賭好酒....讓妳為了我辛苦工作。都是他....都是他....」憤叫的女人終於變成了癡,頭上長出了牛角,眼角生了紅焰。癡瘋狂衝向了昏倒在地的老人

 

畫面像是排演了許多次,也像在慢動作畫面撥放,女人的母親在癡的前頭擋住了老人的身軀。

 

「不要這樣,求求妳不要這樣。」

 

「走開!」紅了眼的癡,不再認得人間的親人,眼裡只有仇恨。她伸手要拉開婦人..。

 

「不....要......」已經沒有氣息的母親僅能舞動著不靈活的身軀擋著老人,怎麼都不願意放開。

 

「爸爸....爸爸.....」一旁的小孩哭了起來,畏縮的母親連忙摀住他的嘴。多恨壓!!那個男人居然還有個小兒子,癡放棄了眼前的男人撲向了遠處的母子。

 

「不要!!」「求求你不要呀!」摟著孩子,女人步步後退。

 

「停手。還要再錯下去嗎?」瘦小的身子是小崢....她直挺挺的站在比她大兩倍不止的癡面前。

 

「..........走開。」小崢不怒而威的氣勢讓癡猶豫了一下,但下一瞬間她更加凌厲的使出巨爪往小崢捉去。

她的動作卻在半路被攔截了,Lucifer不知何時來到了小崢的身旁。雖然表情優雅但是卻把癡的手狠狠的切齊丟到一旁,大量噴濺的血染紅了一身白衣的癡新娘。Lucifer看都沒看一眼,只取出手巾擦拭著不小心沾到小崢臉上的血污。小崢乖乖的讓Lucifer 擦完後緩緩的走到癡的面前蹲下。老婦人正擋在癡的面前。

「不要....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女兒...。」

 

「我不會的」小崢清澈的紫眸,定定的看了老婦人一眼。滿身是針頭的老婦人看起來多麼的狼狽,但是他仍緊緊的護著她心愛的女兒,可惜了越來越微弱的靈魂,難道真的是我賭錯了嗎?小崢心裡有著不忍。

 

「癡,再聽一次吧!再聽一次媽媽說的話好嗎?」異常清澈的紫眸,盯著癡不放,溫軟的嗓音彷彿在哄孩子一樣。

 

「不要!」

 

「妳記得嗎?是妳最愛的媽媽喔!」

 

「.... 不要!」

 

「想想看,妳最愛的人最愛的過去,她正在.....。」癡猛力舉起小崢,不讓她的聲音繼續迷惑她。

 

「妳怎麼會想要感化癡那麼天真呢?」嶄魔斧砍掉了癡另外一隻手。小崢順勢落地前被Lucifer 撈進了懷裡。降魔士沒有理她只急用著符咒封住癡的傷口不讓惡意不停的洩漏感染這個空間。若是製造了更多魔恐怕會更麻煩收拾還是先收一個元身就好。

 

「不要收她,請妳不要。」

 

「為什麼不?她已經變成魔了,難道妳還想感化她嗎?孩子~不要天真過頭!」

 

「妳呢,身為一個降魔士卻沒有慈悲心嗎?」

 

「已經成形的魔,最好的救贖就是毀滅!」

 

「不,妳明明宣誓只要有一點機會將拯救世界的惡,化惡為善!不.....應...該...是傷害!」乾涸的喉嚨讓小崢幾乎說不出話來。

 

「妳是誰?又怎麼知道這些?」

 

「誰也不是」

 

「妖異的眼睛帶著一隻高等惡魔,妳是我下一個要收服的高級惡魔吧!」

 

「想要從我身上獲得晉級魔導師的資格,是不行的。我是人類不是惡魔。」

 

「隨你怎麼說。不要來礙事。」

 

「不要動。」小崢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魔導士卻漂亮的被定格了。Lucifer 識相的搬走魔導士到一旁。小崢看著婦人身上幾乎灰滅的光芒,心裡清楚的知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癡,那妳聽個傷心母親的故事吧!」小崢將癡的頭枕在自己大腿上

 

「.........」被符咒封印得動彈不得的癡,沒有辦法反抗。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笨媽媽嫁給了一個笨爸爸,兩個人生下了一個女兒可是後來爸爸因為想給兩人更好的生活卻染上了賭博,在龐大的賭債壓力之下兩人不停的躲躲藏藏,最後就離婚了!笨媽媽帶走了孩子,為了彌補孩子沒有父親的遺憾,她什麼都想給孩子最好的,她拼命拼命的工作,孩子也認真的念書上班....可惜孩子成功的那一天,母親卻永遠的倒下了....。」

 

「.....媽.......」被火灼燒的地獄之音,癡努力的仍想要發出正常的文字

 

「琬容呀!不要恨,...不要恨妳爸爸....」

 

「聽媽說一句不要恨爸爸。他是.....愛妳的....」

 

「聽媽一句話,不要恨妳的爸爸。那麼多年來是我自私的離開他,不是他的錯呀!」「其實是媽媽真的是很感謝妳爸爸讓我們走,孩子也許這麼多年我都沒有說,但是如果妳父親因為愛不肯放手,今天也許我們也不能有如此平靜的生活。」

 

「可是......妳那麼愛他,他卻他卻他卻忘了妳有了別人。」

 

「孩子,有一種愛是祝福。就像他願意來祝福妳未來的幸福一樣。妳懂嗎?正是因為我知道妳恨他所以我才提出這個要求希望在最後可以看到他牽妳的手上紅地毯,我希望妳能明白這也是一種愛。」

 

「不,妳騙人。他明明就不愛我們不要我們了,怎麼可能!」

 

「我愛妳爸爸,這些年來我都愛他」「妳爸爸也愛妳的,如果不是為了妳的將來,當年我們不會選擇分開。因為我是那麼那麼的愛他。」

 

「我?!」

 

「妳還小,所以我從來沒有對妳說過。我們離婚後妳爸爸早就戒賭了,妳爸爸或許愛賭但是他不喝酒的時候對我們還是很好的,他知道自己闖的禍越來越大,為了不讓我們被他拖累。他簽了離婚協議書讓我帶妳走。我們分開的時候並沒有恨,我仍然愛著他。這麼多年下來我對他或許已經沒有了愛但是我仍舊感謝他,謝謝他讓我有了妳,謝謝他讓我的生命充滿力量。」

 

「那我這麼多年來....。」

 

「我知道妳恨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就這樣一年一年的拖著。這些年來妳爸不是沒有來找過我們,只是當時的他還有太多的問題,我只好繼續帶你躲著他,因為我害怕我不在的時候,妳會出事。這麼多年過去你的父親終於不再打聽我們的消息。我卻自責不已。因為我不知道怎麼讓妳不要恨他,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放我們兩個人這麼辛苦的....真的!!」

 

「這麼多年來,這樣算什麼!!究竟算什麼?」

 

「孩子,我知道這樣很為難妳,可是做母親的最後心願我希望妳可以祝福他,就像他願意祝福妳一樣。我希望我愛的人都可以幸福,這樣我才可以走開。」

 

「妳知道的,有一種幸福叫作祝福,而放手也是一種祝福。不要讓癡控制了妳!想想愛妳的人!想想要跟妳攜手共度一生的他。妳毀滅了妳父親然後付出妳自己的靈魂,那他呢??想想他對妳的付出。」小崢開口又說著道理。嘴角卻湧出更多的腥甜。

 

「洛承....是我對不起他。」女人掩面哭泣。母親溫柔的撫慰著她。眼睛充滿了不捨的淚珠。傻女兒呀!陰影終於被逐出了女人的身體。女人逐漸回復了本來的樣子。

 

「孩子答應媽媽,妳會好好過將來好嗎?與洛承兩個好好過屬於妳們的將來」

 

「媽~~」她知道離別的時刻到了,可是她是多麼的不捨得母親的離去。她緊緊抱著母親「.....好,好....妳不要擔心,我會好好的」「我捨不得妳....媽....」

「謝謝妳。」母親向小崢點了點頭。

 

「....」小崢想笑可是卻眼前一黑腿軟的跪了下來,幸好Lucifer 撐住了她。

 

「回家吧」

 

「Yes, My Loaner」

 

抱著母親的琬容卻發出一陣光芒,這一陣紫光讓現場的人都停住了腳步。小崢張開手心,那閃爍的紫光居然慢慢的飄到了小崢的手心,這個東西讓Lucifer 眼睛閃過一絲精光 ,他知道這個東西但是這個東西他卻無法碰觸。

 

「放手,你沒有資格擁有它!」降魔士動不了只能疵牙裂嘴的要小崢放下。

 

「....」小崢闔上手再打開時手心裡躺著的是一枚小小的閃著紫光的碎片。心的碎片。有趣的收穫

 

「回家吧」小崢疲憊的閉上雙眼。

 

「Yes, My Loaner」

 

「喂,小惡魔!快放開我!」降魔士在後頭鬼叫個不停,但是管家卻抱起小崢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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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卜

第一章        迷惘的護士

 

小護士這個客人有些特別,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臉上一臉快哭的表情讓他印象深刻,一踏進門就問了小崢的事情即使已經告知要等個三~四個小時她也不以為意,一臉渴望看著小崢一下午在別人桌前算著塔羅牌的身影,幾度小高都想走上前去趕人但是看她一臉難過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心軟....。好不容易輪到了她,問不到十分鐘就見她哭著奪門而出。還好自從遇見第一個哭著跑走沒付錢的客人後,餐廳一律改先付帳的制度要不然又要虧一筆了。看見小護士消失在彼端的身影小高端了一杯柳橙汁無奈上前...卻難得看見財神爺盯著牌在發呆。

 

「唉~雖然10分鐘可以清空一個桌子給下一個客人我是很高興,可是....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個了,妳不能節制一點嗎?」

 

「謝謝招待。」小崢盯了柳橙汁一眼,繼續盯著桌上的牌並不理會嘮叨的老闆。

 

「她都問些什麼?怎麼人都走了妳還盯著牌做什麼?」

 

「感情糾紛。」小崢倏然站起來...SuGi(日文:下一位的意思)」,收起桌上的牌小崢順著小高手指的方向往下一桌去。奇怪的小女孩。小高搔搔頭,決定不要在追問下去還是回去工作比較實際。

 

        這一晚的客人還是很多但是小崢卻難得的拿出魄力用極快的速度解決了所有人看她拼命的樣子頗有日本大姊頭附身的極道妻的感覺比趕高鐵還要趕一樣,都不知道她急什麼,趕約會嗎?還是....?有男人約她嗎?是客人嗎?.....。女人呀~不能理解的生物。小高一邊收著隔壁桌餐盤一邊搖頭,隔壁桌的算命師ㄧ臉趕火車,批哩啪拉的說著完全不顧客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照她這種毒舌的風格犀利的剖析都是快狠準讓客人在最短的時間結束問題,只是完全不留餘地的說法.....讓人聽了真的很不好受,平常的她還會看客人的臉色收斂一下,今天的她卻像在發洩非把事情都講開不可,連男人劈腿這種不能說的秘密都清清楚楚的說明白還叫女生死心,唉!感情的事如果會死心幹麻要來問!

 

說起來當這個老闆還真是窩囊,小高又看了小崢起身換到下一桌,搖搖頭繼續擦他的桌子,不是他自願選擇不多嘴、不過問而是發現每次問了她什麼事情都會被她順利的叉開話題然後就被遺忘原來的問題....冏,女人不論幾歲都是一種難以理解的生物。

 

算完最後一桌後,小崢環顧店內空盪的景象滿意的收好東西就跟小高說想先下班了。小高只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跟她說了聲要小心就讓她先回家了。話說回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提出要先下班,以往她都會待到我下班跟著我ㄧ起走,讓我用破舊的老爺車遠遠的跟著小鐵馬送她回家,再轉回店裡的二樓也就是我的小窩....。女人呀~~

 

        因為駐店的活招牌下班了,小高也樂得清閒早早關門回到二樓去,一個人住的習慣讓他一回到小窩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視,才去洗澡.....電視播報著今晚台中市的一場大火。啤酒~啤酒~~忘了眼鏡,只穿了四角褲的小高又回身踏進浴室裡,....

 

「記者背後為火災第一現場,目前大樓五十戶居民已經緊急撤離了,.....

 

「喵~Lu~

 

        路?怎麼可能?熟悉的貓叫聲讓小高縮回踏進浴室的左腳走到電視前,沒戴眼鏡的他蹲在電視前瞇起眼,想要辨識出眼前紅紅黑黑一片的影像中是否有Lu的蹤跡,幾乎把臉貼在電視上的小高好不容易在鏡頭的一角看見了熟悉的剪影,Lu站在小崢的肩頭背對著攝影機....。她怎麼會在那裡?住的地方失火嗎?不對呀她不是住那一區....那她是找朋友??....總是那麼晚了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還是打個電話給她問一下好了。翻箱倒櫃好不容易找出小崢的電話,小高拿起手機撥給了她。電視上的人影好像被手機嚇到明顯震了一下才慢吞吞從包包中撈出手機。

 

「喂,小崢。是我,高進傑。」

 

「嗯~」長得像壞人的老闆。

 

「妳........在哪裡」他其實想問的是她在火災現場做什麼。

 

「台中市。」小崢的語氣淡淡的沒有什麼起伏。

 

「喔!」靠爸,這不是廢話。憑她快解體的破爛腳踏車可能去得了多遠嗎?女人果然是難以理解的生物。

 

「關門了?!」

 

「嗯~要不然我去接妳回家,一個女孩子這樣有點危險。」

 

「嗯,不用。我自己回去。」小崢回頭看了鏡頭一眼,黑色的長髮蓋住了她的表情,但那一瞬間....小高有一種錯覺...小崢好像看了他一眼。是錯覺吧!頂多就是看鏡頭一眼罷了。

 

「晚安。」小崢逕自掛了電話。

 

「喂喂喂~怎麼這樣。這年頭的小女生越來越奇怪一點禮貌都沒有。」小高搖搖頭回浴室拿眼鏡。

 

 

祭祀

 

Lu,我沒有祭祀的能力。」

 

「喵~Lu~

 

「我只是陽世的一般人,剩下的我不能....。」撥撥亂掉的頭髮,小崢牽起腳踏車一步步的走回家。今天的事情讓她不能消化....多走幾步路吧!

 

一大早,小崢就有點古怪。平常總是非常準時上班的她,今天一樣的準時卻沒有梳理頭髮,毛躁亂翹的頭髮加上面無表情的她有點像是巫婆....雖然應該是可愛的小巫婆。

 

「小崢,妳身體不舒服嗎?」幾番思索,小高還是決定單刀直入的問。

 

「沒....

 

「那你要喝點什麼嗎?」

 

.......」小崢看了一眼桌上還有半杯的果汁。大叔到底想要說什麼?她支起下巴看著老闆。

 

「對....對不起,吵到妳工作了。」被客戶猛瞪的小高只好退場了。嗚~~~女人呀!

 

整個下午,小高只敢偷偷的看著小崢面無表情的算過一個又一個的客人;到了關店的時候小崢收拾好算命的工具後坐在吧檯旁看著我收東西,就跟平常一樣,等等小高會開著老爺車遠遠的送她回家。

「妳還好嗎?」好爛的開頭,小高忍不住低咒自己嘴巴笨! 

 

「我沒事。」小崢臉埋在杯子裡,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喔。」我知道她指的是她沒有事。但是通常有事的人都會說自己沒事吧!會不會是失戀了呢?到底該不該問她,小高的心分成兩邊瘋狂的爭執著。一片沉默中,電視又撥起昨晚失火的新聞。

 

「小崢,我昨晚好像在電視裡看到妳在失火現場耶?」迂迴一點,迂迴一點!高進傑!

 

「喔.....」小崢只是盯著電視,側眼喵了小高ㄧ眼

 

「我想應該看錯吧!妳怎麼可能那麼晚還出現在那裡。」小高被小崢撇了一眼連忙假裝擦杯子裝忙!

 

「嗯。」

 

「妳......是不是心情不好呀?要不要跟我說說看?也許我能給妳什麼意見。」有比較自然吧!有吧!就這樣帶進主題,高進傑,很好!上吧!

 

...........」小崢盯著電視沒有回答我。

 

「嗯.......雖然我們認識沒有很久但是這幾個月來天天相處,我想妳應該可以把我當作朋友聊聊心事....這樣才不會憋壞自己,妳覺得呢?」

 

.....收好了。走吧。」小崢跳下高腳椅,拍拍屁股走向門口。小高也認命的拿起鑰匙跟在她的身後。這年頭的小鬼怎麼都那麼難搞呀!

 

「那....還是妳明天要休息?」看她那樣真的還要來上班嗎?這年紀應該是初戀吧!!初戀總是傷得最深....,想當年....初戀....還是兵變....真是讓我難忘。小高忍不住在心裡小小緬懷那段曾有的青春呀~~

 

......我會晚一點過來。」小崢在門口停住,回頭看了小高ㄧ眼。

 

「喔,好!」

 

送小崢回家後,因為幾輛摩托車呼嘯而過讓小高花了一點時間等待倒車,此時小崢房間的燈突然熄了.....,小高大吃ㄧ驚連忙把車往旁邊一停、熄火拿起後座下的球棒試揮兩下準備上樓,沒想到卻看小崢一個人走出了大門她左右張望了一下就往左邊走去,一身黑衣的她看起來神情肅穆,小高低下身子將自己藏在夜色中。

小崢並沒有騎車,而是拿著一束小小雛菊帶著路不知道要去哪裡。一人一貓像是在散步但是步伐卻一點都不輕快。小高拿著球棒偷偷摸摸的跟在她們身後,生平第一次跟蹤別人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小高手心冒著汗沒有什麼把握不被她發現....,沒想到小崢左拐右拐的繞著小路來到一棟大樓前..............

 

眼前出現一片焦黑狼籍的大樓,不用猜我也知道這就是昨晚的火災現場,昨晚她果然在現場!小崢走到大樓附近穿過警察拉起的封鎖線停下了腳步,小高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心臟都快跳出胸口鼓動的聲響大得震耳欲聾讓他幾乎想要搶先一步跳出來道歉,生平第一次這樣跟蹤一個人沒想到那麼快就被發現了.....

 

像是開場白,Lu突然喵了一聲小崢震了一下,小高連忙閃身到電線桿後,他還是孬....與其讓他現在面對小崢不如還是假裝碰巧遇見好了.....他一邊構想著說詞一邊從電線桿後跳出想要假裝自己只是碰巧路過.......他看見小崢沒有回頭像是沒有發現他,小崢只是緩緩將手上的小雛菊放到地上,蹲在地上的她像在對誰說話雙肩卻開始顫抖著。

她哭了.........理智阻止著小高的腳步,小高的心像是理性與感性在交戰到底該不該過去,最後還是衝動上前。

 

「晚上很冷,下次記得多穿點!」我將外套披上她的肩,她抬起埋在雙膝間的頭表情就像那一天我在店門口撿到她一樣楚楚可憐。

 

「為什麼要那麼傻」小崢冷不防向我撲過來,她緊緊著攀著我的脖子痛哭失聲,我只好維持著尷尬的半蹲姿勢讓她繼續痛哭。

「你...知道嗎?」

「?」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還活著的人....真正的想法了。」

「昨天......是妳認識的人嗎?」昨晚....她果然在這裡。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小崢一口氣上氣不接下氣的,Lu突然咬了小高ㄧ口小高吃痛的縮起腳。撇了一眼才發現小崢一臉死白沒有血色雙唇還不停的顫抖著,小高慌了手腳怎麼會!!居然都沒有發現,小高連忙抱起小崢三步併兩步的往車上跑;還好老天爺非常幫忙讓小高飛車趕到了榮總,當護士跟醫生把小崢接到病床上去的時候,我瞬間跪倒在地只差沒有五體投地,還被一旁的護士阿姨扶起來丟臉死了...媽呀!電視上的英雄不是都很神勇,我怎麼雙手發麻、腿都軟了。

「喵~Lu~」小黑貓不知怎麼摸進急診室來,乖巧的在我腳邊蹭著。小高連忙用外套把牠罩起來,被護士小姐看到就不得了....牠卻在小高的外套找個位置就開始睡了...。好命的畜牲。

回頭看到床上的小崢,剛剛掛號他才發現他只知道她叫于崢其他ㄧ概不清楚.....,小高決定應該問問她....生日、幾歲、看一下身分證好了、家裡有幾個人...#@$%打個呵欠,小高也在模糊中睡著了。

 

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老闆,小崢醒來就看見老闆用手托著腮靠在病床旁翹著二郎腿扭曲到不行一副隨時會跌倒的奇怪姿勢睡在她病床邊的時候,小崢心裡暖暖的.....除了師傅以外第一次有人對她那麼好...。她不想去知道老闆是怎麼到那裡去的....她覺得這一次她不想知道太清楚.....。後來,高大的老闆偷偷摸摸的拎著外套帶她離開醫院的時候,她才發現他懷抱中安靜的Lu.....沉默的溫柔讓小崢忍不住嘴角微揚。

 

「妳.....好像身體不太好,一個人出門很容易昏倒嗎?」又過了好幾天,才讓小高逮到一個機會,可是一開口小高卻想罵自己笨,明明就是想要問她到那棟大樓的原因.....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杯子叩的一聲敲在桌上,小崢卻只輕輕應了一句「嗯。」

 

        小崢不開口,小高也只好將視線轉回新聞台,電視上還強力放送著火災後續的新聞報導一名護士因為跟男友吵架開瓦斯自殺引起大火。電視新聞不停重播著難得的大火也讓小高認出了電視上那名死者的照片,那個曾哭著跑走的小護士....這個發現著實讓他嚇了很大一跳。每天面對著小崢,他總覺得有點心裡發毛,每天看著小崢他也有點受到大家的薰陶覺得她好像真的有些.....'像靈媒

 

「算命師不是靈媒。」小崢冷冷看著老闆,淡淡說完就跳下吧檯繼續著她的工作。

 

留在櫃檯的小高除了驚嚇還是驚嚇。我有說出來嗎?我有說出來嗎?她知道我心裡想什麼?她有讀心術~~~~~~~~~~是巫婆~~~~。小高抱著頭蹲在吧檯下深深的懺悔著。怎麼會找個巫婆來駐店~~~~

 

小崢妳確定妳不是靈媒。那妳是巫婆嗎?

 

 

也許是記取了上次的教訓,也許只是心血來潮,小高覺得小崢的想法應該是後者的成分多一點不管怎麼樣她這次沒有一個人偷偷的去,而是找上了小高陪同。一開始小崢開口邀約的時候,小高愣了一下....上一次去哭到送醫院,今天不會又來一次吧!他是不願意但是要他放小崢一個人去也不太放心,他只好乖乖的開車載著人來。可是為什麼又偏偏是晚上.....不能白天來嗎?萬一....萬一那個跑出來怎麼辦?他不想遇見沒有長腳的朋友押!!!倆人帶著一束小菊花跟Lu搭著小高的老爺車,一路老爺車噴著白煙噗噗噗的到了火災現場的大樓。

 

        當他們走到離牆邊還好幾公尺的地方小高就發現另外一個人正趴在地上匍匐前進著,身穿西裝的男人一臉呆滯磨破的手心跟胸膛讓他看了作噁,男人扭曲的肢體在他從地面延伸到牆面爬行的時候更讓人毛骨悚然,小高不可置信看著眼前超現實的演出.....小高早就停下了腳步....不敢靠近也不敢出聲。他腿軟.......可是小崢卻好像沒有看見那個正在牆上爬行的人,她筆直的前進,小高想要喊住她卻張口說不出話只能看著小崢走到牆邊放下小菊花雙手合十的默唸著些什麼。

 

        難道只有我看得見?!真的是靈界的朋友!!冷靜點!高進傑....人家說鬼是沒有影子的,小高死命撐開沉重的眼皮....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雖然沒有做過什麼大好事也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呀,耶!他有影子...小高幾乎高興跳起來,但是......那個比較糟糕,看到鬼?還是看到大法師?一個正常人會在牆面上爬行嗎!!

 

也許是不滿小崢對他的漠視,那個男人對著閉著眼的小崢不停的做鬼臉,可是小崢還是動也不動,他不滿跳下牆邊雙手雙腳並用的圍著小崢跳著,有些遲鈍的身體看起來配上呆滯的神情讓小高更加的恐懼....。眼見那個男人就要撲向小崢,小高只來得及叫出聲。

 

「小崢!!」

 

「哇!」那個怪物發出慘叫,Lu狠狠的咬了他一口。怪物不敢再出手但是也不甘心離開....他圍著小崢繞圈圈不時的咆哮,低沉的聲音像是魔戒裡的咕魯,像是生鏽的利刃刮著東西般的尖銳刺耳。

 

Lu動也不動的立在小崢的身旁,牠靜靜的看著怪物並不隨之起舞,像是眼前的龐然大物一點都不能威脅牠,那種渾然天成的王者風範也振攝了小高。路真的一點都不像一般的家貓。兩方的對峙在小崢唸完經後終於白熱化,小崢站起身感覺一陣腿麻只好假意拍拍膝上沾到的土後朝著小高走來,那個怪物趁小崢轉身背對之際伸出利爪想要再次攻擊,魔物的突襲準確無誤被Lu再度成功攔截,小崢頭也沒有回只淡淡回了一句。

 

「孽障,妳就是苦苦糾纏又有何用。」

 

「妳懂什麼?這是我跟他的事!」男人的胸前緩緩的浮出人臉,聲音跟臉都是個女人.....猙獰的鬼臉。

 

「妳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跟妳不再有關係。放了他。」

 

「是他的錯,都是他害我的。」

 

「路有很多條,妳卻選擇了離開;那妳就該徹底離開。」

 

「是他叫妳來的吧!叫妳來唸經超渡我。休想,他休想擺脫我。」

 

「妳怎麼樣才願意放過他呢?」走到小高的身前幾步,小崢淡淡撇了小高一眼就回申繼續跟魔物對話。

 

「我要他來陪我,我們說好永遠要在一起的,我要他實踐他的承諾!」

 

「讓他將來陽壽盡了下地獄後再去陪你吧!現在他是陽世的人,就該過他的人生。」

 

「那我呢?我為他付出了一切,他卻在外頭給我養女人還要拋棄我,叫我怎麼能忍受。」

 

「妳不是一直都知道嗎?妳並不是不知道呀?妳選擇默默忍受....難道你們今天走到這一步,妳沒有一點責任?」

 

「這是我跟他的事,不用你管。」

 

「我只知道他是陽壽未盡的人,我不能不管他。」

 

「寶貝......

 

..............

 

「妳也是他的寶貝吧!所以妳也放不下他,妳是第幾號的寶貝?他就是這樣風流....這樣風流...」女子說著說著有些恍神,眼角湧出了淚珠滑過雙頰。

 

「少囉唆,快放人。」

 

「我不要。他答應我的,他要陪我,他必須要陪我ㄧ輩子,永永遠遠的一輩子!!」女子的臉上的淚居然變成了鮮紅色。額角突起長出兩個小小的角.....

 

「倀鬼。」小崢連忙後退驚險的避開了男人的攻擊,男人的指甲還不停延長....直到垂到地上。小高轉身跑了幾步就腿軟跌坐在地無法動彈....,媽的,說什麼英勇國軍將士,當兵受過的戰爭訓練跟眼前超現實的一切相比根本是個屁!這次搞不好會死.....媽呀!女人怎麼都這麼可怕!

 

「界。」小崢撿了地上的石頭飛快的在自己跟倀鬼之間劃了一個圈將自己圈在裡面。只見化作倀鬼的男人或者該說是女人撞上一道看不見的牆彈了回去。小崢沒有停止右手在地上飛快畫著符令,倀鬼連續攻擊了幾次都失敗後轉向一旁的小高撲了過去。

 

「不~~~」小崢大驚連忙往小高方向跑去,當她一踏出圈圈以外倀鬼就大笑著轉身攻向她胸前。

 

「上當了」

 

就在倀鬼的利爪刺穿小崢的那一瞬間。

 

「我召喚你回來,Lucifer;在這污濁的世界展示你的真身,願地獄的火燄焚燒一切罪惡讓這個世界變成煉獄吧!」破空的呼喊伴隨著一陣黑影掠過眼前,然後是一陣強光還有豔紅的鮮血濺到了小高的臉上。

 

Yes, My Loaner

一陣強光逼得小高忍不住瞇起眼,當光線消逝後一身標準的三件式英國傳統燕尾服高大男子僅用單手掐著倀鬼,他輕鬆優雅的姿態像是掐著一隻螞蟻全然不理會倀鬼的掙扎。

「哇~~噁」小高驚恐的看著眼前,那個是誰?那麼輕鬆的抓著那個倀鬼;小崢....小崢.....我的天呀!

        小崢仰躺在地上,身上滿是鮮血,胸前衣襟大開卻是一片血染紅花,花花綠綠的內臟昭然若揭。她仍努力蠕動著身體緩慢的在地上動著。小高受不了這樣刺激跑到一旁乾嘔了起來。這是幻覺、這一定是幻覺~~怎麼會有這麼超現實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應該是在作夢、我應該是在睡覺、所以我才會夢見奇怪的人、小崢被人家開膛剖肚.....,噁.....

 

「妳想做什麼呢?天使?」

 

「他是人。我可以消除他的厄業,我要救他!」

 

「那麼天真的要求,真的是天使!」路西法打趣的說著,拎高倀鬼嗅了一下,低等的鬼族....不是他們的好食物,就算了吧!路西法嫌惡的將倀鬼拎得遠遠的,只用中指跟食指夾住他。

 

「路西法,淨化那個女人的靈魂!送她回去冥界。」

 

「主人,她該去的是地獄。」

 

「路西法!」

 

「跟地獄搶人也要付出對等的代價,尊貴的妳願意將靈魂奉獻給惡魔嗎?」

 

「我與你的契約從使魔開始,你不能拒絕我的要求。」

 

「使魔的契約卻沒有這一項,我只負責守護妳。」路西法流利的應答著。微彎行禮的他卻帶著嘲諷語氣。

 

「抱我,Lucifer。」

 

Yes, My Loaner」路西法毫不猶豫將倀鬼丟棄在地,抱起了滿身血汙的小崢

 

「淨。除。去。」小崢指著地上的符咒,低聲的吟唱出禁忌咒語。

 

「不,我不要!我不要!!啊~~~~~~頭好痛.....」地上的倀鬼痛苦的在地上翻滾著,哭號的聲音不斷~~~。當倀鬼的哭聲漸歇,小崢的咒語也終於吟唱完成!跟著吐了一大口血!右手發出強烈的藍光,強烈的光讓小崢疼痛得屈起身體緊抓著自己的手掌低咒著,幸好沒一會兒藍光就消失了!路西法沒有因為小崢痛苦的掙扎與拳打腳踢就將她放下,他承受著小崢的給予的痛苦,低垂著眼默默的將小崢外露的內臟擺回原狀修補起來,空出右手溫柔的將小崢嘴角血漬拭去,就像在抱一個洋娃娃將她側立抱在胸前,以健壯的左臂牢牢的捧著她。

 

        男人昏倒在地,一陣光從他身體裡透了出來,逐漸成形是一個哭泣的女人,而哭腫的雙眼卻有著令人熟悉的臉龐!原來這個女人竟是已經死去的小護士!她曾是這個男人的女朋友,因為受不了男友風流花心不斷,與男友大吵一架後引火自焚不成跳樓自殺,誰知道塵緣未了又怨念深厚的她卻落入魔道一心想找男人復仇!

 

小崢示意路西法將她放下,路西法點點頭將小崢移得更靠近那個女人後放下了小崢,小崢拍了拍那個女人的肩。

 

        看到這一幕的小高早就忍不住昏過去了,小崢妳說妳不是靈媒那為什麼妳可以拍到鬼的肩?!難道.....

「沒事了。」

 

「我已經不是人了.....」女鬼懊悔的看著自己半透明的雙手。自殺後的她已經不是人了,她再也不能......

 

「沒事的,妳還有來生呀!」

 

「會嗎?!可是我......

 

「沒事的,到酆都去聽聽別人故事時間很快就會熬過去的,然後就到來生了.....把希望寄託在來生吧!這個男人太爛了不值得妳等。」

 

「真的嗎?妳說,我還有機會得到幸福嗎?!」

 

「會的。來生會有幸福的。」小崢溫柔的笑著。

 

「真的嗎?」女人的身體變得越來越透明。

「真的。」

女人不停不停的問著,小崢也不厭其煩的答著。直到女人的身體完全消失不見,小崢才鬆了一口氣拍拍膝蓋的灰塵站了起來,一旁的路西法手上抱著昏倒的老闆微笑著等待她指示。

 

「回家。」

Yes, My Loaner

 

看著昏倒的老闆,小崢開始考慮要承認是巫婆還是靈媒比較不會讓老闆害怕,可是她兩者都不是呀!!算了,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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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人的老闆>

第一次撿到她,是在他的店門口那個不滿八十公分寬的小小屋簷下,那是一個又濕又冷的下午。臺中市一個其實是很少下雨的地方,今年卻反常下得又大又多。當他第N次看向店裡唯一電視繼續聽氣象說今天的累積雨量還有土石流,目光掃過店門口的時候發現了她。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一隻小動物,沒想到當他走到店門口卻發現躲在盆栽旁的竟是個小女孩。明明雨下得很大,她卻蹲在地上店門口小小的屋簷根本遮不住她,隨著大雨來襲,她一動也不動任雨打在她的背上半透明的白色T恤透著她粉紅色的內衣,她把臉埋在膝蓋裡不停的發抖著。當他回過神來時,清脆的牛鈴聲已經響起,他的手自動推開了門。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試著開口說「妹妹,妳這樣淋雨會感冒喔!」眼前的小妹妹還是動也不動。他只好清清喉嚨提高音量又講了一次「那個,妹妹~這樣會感冒喔!妳要不要先進來。」

 

大概過了30秒,小高已經準備開口說第三次的時候,她突然動了動肩膀,抬頭瞇著眼瞧了他一眼。略為僵硬的點點頭,跟著就站了起來可能是因為蹲太久身體不太聽使喚,她整個往後仰差點跌回雨中,幸好小高眼明手快的扶住她。她沒有說話只是又對他點了點頭表示感謝就越過他走進了店裡。小高一頭霧水,他好像撿了個奇怪的妹妹。

 

她進到店裡便直奔吧檯,小小的身軀坐在吧檯邊的高腳椅上搆不到地,頭也勉勉強強高出櫃檯一點點,感覺有點滑稽。小高忍住自己的笑意,很快速的回到櫃檯後找出了一條平常打球備用的乾毛巾遞給她,一邊打開爐火煮水,當他頭探出吧檯想要問她要可可還是薑湯的時候,卻看到她一身濕還會滴水卻拿著乾毛巾幫一隻貓擦乾身體。他搔搔頭,轉身又拿出了另外一條毛巾,這其實是平常拿來杯子的抹布但是總比讓她一身濕強點,所以他又遞了出去。小女孩這次拿了毛巾還輕輕的說了聲謝謝。

好像貓,這是他的結論。他好像撿了兩隻貓進店裡。小鍋傳來的剝剝作響的冒泡聲讓他回頭加入了可可粉將火關小,慢慢的攪拌著可可然後將它分裝成兩杯,應該說是一個杯跟一個小碗~~他一邊看著女孩擦乾了貓咪開始擦著自己的頭髮,露出潔白的脖子跟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起來頂多國中吧,他將馬克杯放到吧檯上,然後走出吧檯拿著根攪拌棒手還不停的攪拌著那碗可可。貓咪被他手邊的可可吸引了過來跳下高腳椅往他走過來,女孩看著他們端起那杯可可輕輕吹散熱氣,小口小口的喝著。他找了一個離櫃檯最近的桌子把小碗放在桌上讓小貓喝著,是一隻少見的黑貓渾身通黑像會發亮似的,他忍不住想摸摸牠,小貓卻警覺閃到一旁嗚嗚叫著。小高難為情的搔搔頭,牠可能以為他要攻擊牠吧!自己天生的壞人臉早就習慣被人當做壞人了,沒想到連貓也會怕他。他起身回到了櫃檯,見貓安心繼續舔食可可他摸摸鼻子回到水槽邊靜靜的洗著水槽裡剛剛煮過可可的鍋子跟工具還有女孩遞過來的馬克杯。

 

「缺員工嗎?」女孩問。

 

「我們不僱用童工喔!抱歉。」

 

「我已經滿18。不是童工。僱用嗎?」

 

「本店不缺人。」

 

「你有考慮變更經營型態嗎?」

 

......」他挑眉,他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不缺人。眼前的小女孩很顯然沒有放棄,他倒要聽聽她想說些什麼。他站直身軀雙手抱胸,用眼睛示意她繼續說。

 

「主題式餐廳。~~比方說僱用我當算命師,每一個點餐超過100元的人都可以得到免費的命理諮詢。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提供我跟貓咪假日三餐供應就好。」

 

......妳?」

 

「我對自己的技術有信心。」她的臉閃過一抹自信,灼灼的眼神那是自信的光芒。

 

「坊間的算命師很多.....。而且妳看起來.....

 

「算命師靠的是技術、經驗而不是年齡。我的外貌也許逆向操作更會是個話題。」她搶白道。

 

........成交。明天開始上班,先試用一個月。四個禮拜希望夠妳證明妳的技術。」他決定賭一賭。他的廚藝不差,但是店開了半年多生意卻一直差強人意,小女孩提的點子他沒有反駁餘裕所以他決定賭一賭。

 


前言

<撿貓的女人>

台中市一直都是一個四季如春的城市,所以當師傅帶著她流浪到這個城市的時候就決定留在這裡定居。師傅離開以後她一個人關在小套房裡轉了好幾天都轉不出去,她找不到出口每天只能週而復始的上課下課關進房間.....就像失去目標的野獸在迷宮中瞎轉著,直到遇見Lu那隻黑貓。師傅以前不准她養小寵物,因為她是個過敏兒所以第一天發現牠的時候,她並沒有帶走牠,可是她制止不了自己的腳,她每天都帶食物去看牠、餵她。一開始她會乖乖的帶著口罩去找Lu,小心翼翼的提醒自己要保持安全距離,有一次口罩被Lu抓掉了,她發現Lu並沒有引起她任何的過敏反應,從此她再也沒有帶著口罩去找Lu。不過她還是沒有帶Lu回家,不是因為師傅而是因為習慣,還有小套房也規定不能養貓。她發現Lu每天瞎逛的路線都會經過同一家咖啡店,因為他的屋頂是斜的,Lu喜歡在屋頂曬太陽,所以她總是到那去找牠。

 

那一天早上還是大晴天,下午卻下起了大雨,當她找到Lu的時候牠已經全身濕的躲在盆栽角落。她將交通工具小米-米色花籃腳踏車停好後,便緊緊的抱著Lu躲在屋簷下,她不能帶Lu回家...可是外面正下著大雨......她也不知道還能去哪?

 

「妹妹,妳這樣淋雨會感冒喔!」背後傳來聲音。是幻聽嗎?她有點不確定。

 

「那個,妹妹~這樣會感冒喔!妳要不要先進來。」這次她聽清楚了,是一個沙沙的男人聲音,低沉了些聽起來有點像青蛙。她動了動僵硬的肩膀,艱難的轉動她的頭想要確認是不是真的有人。當她偏過頭看見一個巨人的時候,她瞇起眼試著確認眼前是否是好人。~~~!!長得很像壞人的好人。

       

        她試著站起來,大腿跟小腿還有上半身都失去連結,她一整個人往後仰。小崢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跌倒....有個大手撐住了她,或許該說她掛在他手上沒有跌倒,只是他太高了.....扶自己幾乎是半蹲看起來有點好笑。她怕自己笑出來,只好快速穿過他進到屋子內。

 

        接過他遞過來的毛巾她擦擦一旁的Lu,發現他探頭出來看了一眼就又拿了條毛巾給她,臉上的表情卻寫著那是抹布。她又想笑了。她輕輕的說了聲謝謝才接了過來。見他認真攪拌著熱可可的側臉,她真的忍不住想說..... 果然是個長得像壞人的好人,雖然流氓大叔煮可可真的很不搭調。

馬克杯扣的一聲放在櫃檯上,她默默拿起來捧在手裡,好暖和。看著他餵著Lu,他的表情很柔和雖然還會帶給她蠟筆小新裡院長的形象,但是粗礦的線條因為他想要摸Lu而更加突顯輕柔,可惜Lu躲開了他。霎那間,她發現自己並不排斥這個流氓大叔接近自己或是Lu。這個新想法讓她也有點驚訝。不過接下來的想法她就更驚訝了,但她還是做了。她將馬克杯遞給大叔,雙手撐著下巴看著大叔洗著杯子還有鍋子....

 

「缺員工嗎?」

 

「我們不僱用童工喔!抱歉。」大叔看了她一眼,又把視線調回水槽彷彿洗杯子是一件偉大的工程。

 

「我已經滿18。不是童工。僱用嗎?」

 

「本店不缺人。」大叔堅決拒絕她的提議。

 

「你有考慮變更經營型態嗎?」她只好使出殺手鐧,這半年來她幾乎天天來,看得出來這家店生意並沒有很好但也沒有很差,處於一個尷尬的狀態。她有把握可以提升店裡的生意。

 

......」他挑眉,他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不缺人。他站直身軀雙手抱胸,用眼睛示意她繼續說。

 

「主題式餐廳。~~比方說僱用我當算命師,每一個點餐超過100元的人都可以得到免費的命理諮詢。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提供我跟貓咪假日三餐供應就好。」這是她第一次這樣推銷自己,她霹靂啪拉的一口氣講完,感覺心跳得飛快....就像是小學每一次老師要公佈段考成績前的心情。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妳?」很好,雖然她講得飛快但顯然他聽得很清楚。她安了心更加自信的開口

 

「我對自己的技術有信心。」她的臉閃過一抹自信,灼灼的眼神那是自信的光芒。

 

「坊間的算命師很多.....。而且妳看起來.....

 

「算命師靠的是技術、經驗而不是年齡。我的外貌也許逆向操作更會是個話題。」她搶白道。

 

兩人間流傳了一陣的靜默,久到她以為自己失敗了並沒有辦法說服他的時候,他卻說

........成交。明天開始上班,先試用一個月。四個禮拜希望夠妳證明妳的技術。」他同意了!!

 

小崢幾乎要跳起來轉圈圈,但是她壓下心中的興奮伸出手與老闆交握了一下。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第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第一次她來上班的時候老闆動手寫了張的塔羅諮詢上頭POP文字也被太陽曬得由黑翻灰,老闆把它撕了下來將新的招牌掛到屋頂上去剛好遮住了部份的陽光形成一塊小小的陰影,這小小的天地也成為Lu最愛睡懶覺的地方。一個被磨得圓圓的方木漆上柔和的鵝黃底色,保留一點咖啡焦炭似的大字俏皮地寫著轉角還用一個她最愛的迷幻紫框了個星星在字的左上角。大塊頭老闆不知道去哪找齊了22張大祕儀的貓型塔羅牌刻成邊框的圖案框起了全部,細緻的作工與原木質感的招牌她一眼就喜歡上。

流氓大叔的店在青海路上,這裡的店面招牌幾乎都是方框僅有高高低低還有顏色的差異,木頭方框的招牌僅此一家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卻意外的醒目。

 

她輕易的通過了大叔的考驗。前三個禮拜她總共只算了三個客人,就是再沉得住氣的人也不禁有一些浮躁,就在第四個禮拜又是大雷雨過後的下午,她的客人卻帶著朋友一個接一個的來了。雖然她也只算了10個人但是排隊的氣氛與引人注目的氣氛卻被帶動了,.....每個禮拜假日的人潮漸漸開始多了起來。為此,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第一次忙到八點才有空吃飯的老闆第一次正眼瞧了這個自動找上門來的財神爺,深深的體會到老人家的名言:絕對不能小看女人.....即使她看起來只是一個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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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的紅線 (短篇)

作者:哈比

 

命定的紅線  第十二章(終曲)

 

御花園裡

「都是你~都是你,賤種!看我怎麼治你。」紅了眼的淑妃高舉著手眼見就要把皇子丟入湖中,皇帝連忙大喝。「淑妃!」

 

「皇上?皇上你怎麼來了,來了也好!等我解決了這個賤種還有那個賤人你就再也不會受他們迷惑了。」

 

「淑妃,不要胡鬧快把孩子放下來。」

 

「皇上你變了,都是那個賤人害的,還有這個賤種~

 

「不!淑妃妳快把孩子放下來,孩子是無辜的。」

御林軍在侍衛長的示意下猛撲向前,淑妃機伶的躲了開來。她將孩子牢牢的抱在懷中,勇猛的御林軍礙於一個是皇帝的寵妃更是當今的皇后、一個是軟綿綿的娃娃又是皇子所有的舉動都綁手綁腳,只能不停的縮小距離將淑妃困在湖邊。

 

看出御林軍的顧慮,皇帝朗聲道。「不用顧忌淑妃,將皇子搶回來。」

 

「是!」聽了皇帝的話,御林軍精神大振,進攻的動作頻頻,但是淑妃不僅躲開了御林軍的進逼甚至將皇子雙手捧到御林軍的刀前;幾次下來御林軍也只好節節後退。昊天見兩方僵持不是辦法眼前的淑妃失去理智....啊,昊天到皇帝身旁耳語一番。

 

「淑妃...淑妃。」皇帝試著叫喚淑妃。

「皇上、皇上,這是個孽種留不得呀!我都是....都是....。」為了你呀!

「朕明白,朕的皇后、朕的愛妃,朕真的都明白是朕太糊塗一時冷落了妳。」

「皇上、皇上您......」淑妃流露出一點困惑,有些眼神渙散。

「到朕身邊來,愛妃。那個孩子不用理也罷!他不重要。」

「皇上.....」淑妃抱著皇子有些困惑的往皇帝的方向走去。

「不,別理他。讓他們管他去朕只要妳。」隨著淑妃的走近,皇帝深邃的眸子顯得墨黑看不見底,聲音也更加柔軟。

「不,他他他。」

「朕的懷抱只為妳開啟,容不下別人。」皇帝張開雙手,迎接著淑妃。

淑妃一聽大喜,竟將皇子隨手拋離往皇帝的懷抱直奔「皇上~~皇上」。

 

一旁的昊天及時的抱住皇子,經歷淑妃一番整弄沒想到皇子一直到了昊天的手裡都還不哭不鬧只會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著他。昊天不禁囋嘆這孩子不簡單將來肯定是個帝王之材。

 

隨後趕來的舞兒見到兒子被拋向空中幾乎放聲大叫,見到昊天輕巧的起落穩穩的抱著孩子她才勉強以手捂嘴強壓下驚叫;她心裡慶幸著自己沒有叫出聲否則驚動了淑妃恐怕現在孩子還在險境。

她默默的往暗處躲,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孩子已經安全了可是淑妃眼神瘋癲渙散恐怕不認得人,此間她一定要冷靜下來,現在對峙著的是她最重要的兩個人她一定要想想辦法,千萬不要兩敗俱傷。多年前乳娘投井的影像不停的在舞兒腦海中重複地放著,舞兒狠狠的擰了自己大腿強逼自己忘卻那不吉利的影像。舞兒了解依皇帝對自己的寵愛,綁架太子跟犯上都是大罪這一次皇帝不會再輕饒淑妃,但是淑妃是她唯一的親人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怎麼.......保住淑妃。

 

當舞兒還在心焦不已的時候,淑妃卻已經越過皇帝看見遠處的她。「又是妳,妳又想要搶走我的皇帝了!!」淑妃瘋狂的衝向前,皇帝見淑妃靠近時機一成熟掏出預藏在袖中的匕首往淑妃胸前刺去,淑妃卻因為看見了舞兒岔了身沒被刺中反而猛力的將匕首搶了過來往舞兒衝去。

 

一切就在電光火石間發生。

 

皇帝搶了過去抱住舞兒將她包個厚厚實實,舞兒卻在最後一刻用了自己僅存的力氣背過身去,這瞬間爆發的威力把舞兒身體裡的銀針全飛了出去。針尖劃破了昊羿的臉頰刺入一旁的假山之中,力道之大幾乎沒入石頭之中。他沒注意到臉上的那一陣痛他的眼中只見到她的鮮血劃破長夜,大紅的血染紅了舞兒單薄的中衣洗了一地的豔紅,她卻笑了喉中的腥甜並不讓她害怕,她只慶幸還好不是他。美麗的她笑靨依舊綻放在闇黑的夜裡燦爛得讓人不忍注目,......倒臥有如一朵盛開的富貴牡丹......空氣彷彿凝結。

舞兒眼掠過劉老太醫在她走時趕到門前千萬交代。「娘娘非不得已求您保重,銀針可以使妳有如神助卻也會使你經脈逆流,大羅神仙也救妳不回。」她當時還猛點頭,看來她是註定辜負老太醫了,她笑自己老是這樣讓別人擔心...不過再也不會了....不會了。

 

「不~~~舞兒!」昊羿心碎的狂嚎。

「哈哈哈哈我終於殺死她了,那個賤女人!!皇上臣妾終於幫你除去了那個賤女人!!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淑妃高興的在一旁拍手叫好,昊羿抽出一旁御林軍的劍,眼見就要朝淑妃砍下.....

 

「皇.........皇上」血泊中的舞兒努力著張著嘴,卻說不出聲。昊羿鏘的一聲丟了劍,將她攬在懷中小心翼翼像是最重要的珍寶。匕首從背後刺穿了舞兒,半月彎的匕首露出一截銀白在舞兒的胸前像是美麗的雌蕊,鮮紅的血泊泊的流出在她的胸前開出了大紅花,那麼深的傷口誰都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昊羿感覺到龐大的恐懼襲來他只能緊緊的擁著她。

 

「別說話,朕會救活妳的,朕要妳活著。朕要找太醫來。妳別說話,該死!太醫~太醫~」皇帝紅了眼,淚花從兩頰不停的落下。老天!只要能夠換回她,我願意不計一切代價,求求祢別帶走她,求求祢。男兒有淚不輕彈..........,是因未到傷心處......

 

「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她張開口無聲的說著。

「不,舞兒留下來。朕需要妳。妳不能這樣對朕!」她想要抬起手拭去他的淚,手卻有如千斤重。他會意的包著她的手放到嘴旁不停的親吻著,她的眼神卻開始渙散。孩子總有著大人不能理解的敏感,一直安靜的皇子此時卻放聲大哭,逼得舞兒眼神又集中些,她喘了幾口氣血液不停從她的口中、胸前流出。昊羿止不住顫抖更冷靜不下來,他強迫自己眨了好幾下眼睛不讓眼睛的水氣阻擋了他的視線,孩子的哭聲他聽見了,他也看見她眼中的熱切與寫滿的渴望,他當然懂;他們一直都是最懂彼此的人了。

 

「把太子抱來!快!」讓她看~讓她看也許還能激起一點她求生的意念。

 

「舞兒~~~」殘忍如斯......昊天把孩子抱來也不過幾步路,舞兒卻睜著眼停了呼吸。緩緩合上的眼睛彷彿還在說看不夠這個世間,還沒來得及看到太子的最後一眼,眼角滑過的淚摻雜了多少的不捨.......。昊羿失聲痛哭。「不~~妳不能這樣對朕。朕還沒來得及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妳不能就這樣走。朕要尋妳而去,上窮碧落下黃泉朕一定要找到妳!!」皇帝拿起地上的劍就要自刎,卻被瘋顛的淑妃撞開了。

 

「不,那個賤人。不准你去找她。她是妖孽!妖孽!」淑妃踢了地上的舞兒一腳。此舉更是引來龍顏大怒,皇帝瘋狂的舉刀砍向淑妃......淑妃卻沒有躲開。這次刀幾乎將她攔腰劈成兩半,她顫抖著手渴望著龍顏「我終究在你心中比不上那個女人,我不甘心~~不甘心。我是那麼愛......你。」淑妃終沒了氣息。一身的大紅嫁衣彷彿也在嘲笑她的愚蠢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昊羿抱起舞兒不再理會嚎啕大哭的皇子,幾個起落失了蹤影。ㄧ個大喜之日卻變成國喪。御林軍全跪了一地,看著他們最最尊貴的人痛失了唯一的愛人,他們尊貴的王離去的背影是那麼的悲傷。趕忙而來的斐詩與老太醫聽見娃兒大哭的聲音趕到現場只見血跡斑斑,四散的銀針與沒了氣的淑妃。斐詩軟了腿.....放聲大哭....,她明白....舞兒再也不會........回來了。她連見她最後一面都沒有......;昊天笨拙的抱著娃兒來到斐詩的面前蹲下。

 

「請妳務必代祈妃娘娘照顧孩子吧!皇兄抱走了她,我得去尋他...我怕皇兄....尋短,那麼小皇子今晚就不只是失去母親也將失去父親了。」

 

見到哇哇大哭的皇子,女人天生的母性抬頭斐詩反而冷靜了下來。她接過皇子也拉住昊天「我...我想我知道皇上在哪兒。」

「真的?!」

 

「他在靜心亭畔,一定在那兒。我要跟你去,只有我知道他會把舞兒帶去哪兒!」一邊哄著皇子的斐詩眼神堅毅說道。那是屬於他們的地方,她知道因為那是只有她跟小芸為那對苦命的鴛鴦守護的小小天堂,他們最愛去的地方......

 

「妳....」昊天遲疑了一下卻被斐詩搶白「帶我去,把小皇子也帶去。或許還能勸得了皇上。」

 

「這....

「快帶我去!難道你還要讓皇子失去父親嗎?」斐詩大喝。這下昊天不再遲疑,幾個起落就將斐詩帶到靜心亭畔。斐詩強忍傷心東繞西轉著那熟悉的小路、假山的後頭,來到一個小角落。果然見著了皇帝喃喃的對著舞兒說話,大手替她梳理著紊亂的髮絲,霎那間斐詩有些怔仲以為剛剛所見的那恐怖的一切只是夢,舞兒只是睡著並沒有離開。昊天不忍的看著這一切,皇兄與祈妃的鶼蝶情深讓他也不禁動容,他推了推斐詩示意她開口。斐詩卻搖搖頭不願意多言,她眼中蓄滿了淚卻不讓自己哭出聲,她太清楚舞兒與皇帝間的痴纏跟愛戀,她怎麼忍心開口不讓皇帝跟舞兒做最後的道別。她拉拉昊天的衣袖與他並肩席地而坐。兩人就這樣哄著皇子入睡,默默陪著皇帝直到天明。

 

三個月過去了,皇帝用國禮厚葬了舞兒並追封為長皇后。昊天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皇帝沒有尋短,也沒有哭鬧更沒有遷怒他人只是也沒有生氣就像一個行屍走肉,白日醉心於國事,每日早朝完畢就埋於上書房,晚上就在承陽宮獨自喝個爛醉誰攔就殺頭幾次下來也沒有人再敢過問。昊天知他心中的苦,每每想要勸他多想想孩子卻還是說不出口。可是三個月了,皇上卻從未看過孩子一眼.....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問題的。

 

<另一端的天庭>

「讓我去見他,一面就好。我不要看他這樣折磨自己。」舞兒死了卻沒有進入輪迴而是回到了天庭。她每日都看著世間鏡哭泣,她看見眾人為了她傷心,她看見昊羿有如行屍走肉的活著,她見他一天天的消瘦一天天的憔悴著,她心痛得緊。她每日都哀求著天宮門口的守將放她回凡間一趟,只消一面讓她可以再見見他跟他說說話。天門的守將們被舞兒煩到個個都認得她,總假裝沒看見沒聽見她的哀求。有時候見她哭得揪心,也會有好心的守將勸勸她。

「仙子,不過是個情劫而已。您可以熬過的再多忍忍吧。」

 

「不,不一樣的。我跟他的緣不僅僅是個情劫而已,讓我下去~讓我下去,我只見他一面就一面,讓我勸勸他活下去。」

 

「沒有他,妳能獨活嗎?」

 

「我.......

 

一個身穿金色長袍的老人拄著柺杖徐徐的從遠處走近,飽滿高聳的額頭與粉嫩的雙頰招牌的是臉上幾乎垂地的白髯是天庭中掌管人世情緣的月老。見舞兒答不出話來,他忍不住嘆了口氣「癡愚呀~癡愚。聰慧如仙子也悟不透此劫嗎?」

 

舞兒低頭不語。從她回到天庭的那一刻起,修仙的記憶都回來了;遲遲不能理解愛恨癡嗔的她自願下凡歷練情劫,親情、友情她都安然度過了,最後她卻站在愛情的泥沼裡不能自拔。她心裡清楚過去的一切不過是南柯一夢,與昊羿凡塵間的種種恩愛廝磨也都只是對她的一個試煉,那不過是她選擇的考驗。但是面對捨下他與過去的一切回到她該有的位置,她卻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忘記他,.....沒有辦法捨棄她們之間的過去。她每日每日盯著世間鏡看他在人間因為對她的思念對眾人的關心視而不見,連他們的孩子他都不願意多看一眼,他的心裡有怨。怨愛不能繼續,怨她留他一人孤零零,怨上天的狠心讓他們相愛卻不能相守..........她看見他的長醉不醒,他鬢角早生的華髮....她的淚再也忍不住潰堤,她怎麼能就這樣放他一人獨殤,她開始想盡方法下凡卻步步受阻。

 

「月老,舞兒想知道三生石上可有我倆記號?」她垂淚問著月老,她知道她不該問也不該知道,但是她還是問了。

 

「凡人的姓名都不願丟棄。仙子,老君的答案對妳來說當真重要。」月老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丫頭的執念竟如此重。

 

「重要,如果我與他三生石上有許,就是天涯海角我該要陪他到終老,就是放棄仙籍都再所不惜。」

 

「若是三生石上並無你倆因緣呢?你倆也許註定是無緣呢?」

 

「月老,您可有看過這種無緣?我倆的情意如此堅貞海枯石瀾都不移,您可有見過這種缺了您的成全的緣份?我倆就是三生石上沒有一筆,也許正需要是您的成全!」

 

「伶牙俐齒的丫頭片子,聽妳這麼一說便知妳掛念凡塵,塵緣未了....就是個空殼子回來又有什麼用?」月老不住的搖頭,正想踱步離開。一陣憑空而現的梵音讓眾人都跪了下來。現身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將她帶入天庭列位仙班的觀音大士。

 

「孩子,妳寧可為了個凡人放棄仙籍與多年得來不易的修行嗎?」衣角飄飄的觀音表情波瀾不興自有一股莊嚴之氣,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匍匐在地的舞兒,淡然的語氣並不讓人覺得不適,反而有一種超然的溫和。

 

「是~~我願意。只要能回到他的身邊去我什麼都願意。」求了那麼多天,如今大士願意出面那麼她也許還有希望~~

 

「看來,妳是遇上了愛.....,也罷就讓妳再仔細瞧瞧吧!」大士的手輕輕一揮,眼前出現了世間鏡鏡裡正上演著昊羿現在的樣子,大士把柳枝輕灑撥亂了鏡面;等到鏡面又開始出現畫面卻是年邁的昊羿.......不良於行的他身旁有一個女子攙扶著他沿著御花園散著步,兩人散發著一種單純的幸福。見到這幅畫面,舞兒沒有大吵大鬧反而是將臉貼上世間鏡的一角。輕喟「如果他能得此幸福,舞兒寧死無憾。」她臉上漾著幸福的淚竟也讓眾仙官看傻了眼。淡薄如他們不能明白舞兒心中怎麼還能有那麼濃烈的情感........那種感覺好像有點熟悉....有點令人羨慕。

 

「孩子,今生你倆已是註定無緣。不過昊羿是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就看在他福澤百姓的大愛,許妳下凡跟他告別吧!」

 

「謝大士~謝大士恩澤。」舞兒不住的叩頭拜謝著,左右的天官們攙起她,護送她回凡間~回到那個有他的地方。

 

        空盪的天宮觀音大士與月老還是沒有離開,尤其是月老笑嘻嘻的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直瞧。他們正是盯著祈雅。自從舞兒死後她雖然離開了舞兒的身體卻還是不能離她太遠,所幸也沒有人看得見她....要不然肯定被她一身奇裝異服嚇壞。雖然月老的瞇瞇眼盯著她讓她直發毛,但是她很清楚沒有人看得見她.....

 

「祈雅,妳千里迢迢回到這過去妳看見了些什麼?告訴我?」大士踏下蓮花座,走起路來白衣輕輕的左右晃動著煞是風情。

 

「我..........」祈雅像是吞了雞蛋....嚇得支支吾吾一句話都說不全。她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兩個大神不僅可以看見她還跟她說話。

 

「丫頭,看了那麼久可知道妳自己是誰?」

 

「我...?我是祈雅呀!我是.......」是祈妃,是舞兒......!!雖然早就想過千百遍這種可能但是第一次發現兩人的關聯,祈雅還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原來她真的是我的前世,難怪我會被困在她的身體裡.....我的前世居然是神仙!!哇!帥耶!還沉浸在自己思緒的祈雅冷不防被眼前觀音放大的臉嚇了一大跳。

 

「菩薩~~」祈雅往後連退了好幾步。半蹲在舞兒前的菩薩見舞兒吃驚覺得有趣也淡淡的笑了起來。

 

「有趣的孩子...。說說看妳對舞兒的看法?」

 

「我........我」觀音並沒有催促祈雅只是用眼神鼓勵著她說下去。「我覺得她很偉大,也很幸福!」

 

「喔?!」觀音大士的表情帶著思索。

 

「我們....的人生.....對妳們來說很短暫,對我們來說又何嘗不是。古人.....常說人生得一伴侶,琴瑟和鳴,夫復何求!我覺得他們很幸福也很痛苦。」吞了口口水,祈雅放膽的說「我不懂~~相愛真的就一種慾念?一種罪嗎?她就非得忘了他不可嗎?這樣就是得道嗎?那麼痛苦的得道送我也不要。ㄧ個人的永恆只是恆遠的寂寞。」

 

「呵呵。挺有趣的。月老你說是不是。」菩薩回頭看了看月老,只見他頻頻點頭。

 

「是呀!說來好像滿像回事的,連老君都有點動搖了。」

 

「孩子,有件事是凡人還不曉得的秘密讓我說給妳聽;其實我們這些神仙與你們並不相同,妳們擁有短暫的生命卻因此有著專一、強烈的愛慾,我們則因為擁有久長的生命所以我們並沒有轟轟烈烈的感情,時間與空間之於我們太長了,天地萬物與我之間都已融為一體,我們同生同相並無差異,我們心中只有大愛。」觀音的語氣一樣的淡薄,背轉過身去領著月老與祈雅在天空閒逛著。

 

「大愛?」祈雅一臉迷惑。

 

「是的。我們給予眾生同樣的感情與付出,我們並無法專愛一物或事。」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祈雅點點頭。

 

「妳知道妳為什麼回到這裡來看過去嗎?」

 

「我不知道。」祈雅老實的說著。

 

「是妳為自己求來的。妳看!」地面上又出現了那個年邁昊羿的影像,不同的是他獨自一人坐在書房對著牆上的畫像發呆。畫裡的那張臉是舞兒,祈雅捂著嘴大驚...沒有忘,他沒有忘記過她,從來沒有.....。「可是....剛剛。」

 

「那也是一個試煉。孩子我必須確定妳是真心還是受了嗔念所影響,沒有想到舞兒的回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觀音看著月老,月老便接下去說「大士與老朽都被你倆的真情所動,多少年來老朽牽過多少悲歡離合的姻緣線,卻少有遇見這樣的真情摯愛。本來老君還有些疑慮所以才特地要聽聽妳的說法,畢竟輪迴過這麼多世後,仙子的想法也許會有所轉變,那麼就從一開始斷了兩人的情緣對你倆都是好事,仙子也可以不用受輪迴之苦,沒想到仙子您還是選了愛情拋了仙籍。也許仙子說得對,痛苦的分離然後獨自得道真的無聊了也太寂寞了。」嘆了口氣「這個天庭到底是淡薄了些沒有這個福分留下仙子,不過老君願意為你倆牽起紅線讓你倆再續前緣。」

 

「真的嗎?」

 

「真的。走吧我們該去會會小倆口。妳就靜靜的看到最後吧!」駕起雲霧,大士與月老帶著祈雅來到了皇宮。

 

<心痛的告別>

下凡的舞兒看著滿地的的酒瓶與散落一地的宣草紙,紙上栩栩如生的是她的眼、她的鼻、她或哭或笑或生氣的表情。他則趴在桌前,臉上還沾了塊墨漬口中喃喃說著的還是她的名。她忍不住鼻酸愛憐劃過他臉頰,他或有所感的抓了抓同一個地方,她的淚幾乎要決堤。她忍住淚施法將他送回床上,額對額心對心,她走入了他的夢中。

 

「這裡....是哪裡?」眼前一片大霧伸手不見五指,昊羿拖著沉重的手臂,又頭痛了....痛飲的後遺症。再喝一口好了!想也不想又多灌了兩口下肚,這是他的習慣了.....從她離開以後他就只能靠著酒精來麻痺自己的感覺,帝王家的悲哀他有他不得不扛的責任,天曉得他或許只是利用了這個責任當做藉口讓自己不要那麼想念她。

 

「羿。是我。」暗處傳來聲音。

 

「誰在那裡?是誰?」昊羿聽見了一個不可能再出現的聲音,他瞪大眼非要看個清楚周圍。

「是誰在那裡?好大膽,敢捉弄朕?!」

 

「是我,羿。你不認得我嗎?」提起裙襬,她走出霧裡重新站在他面前;她的呼吸其實有些急促,她非常的緊張她還不知道怎麼面對他與勸醒他。場景一變來到兩人最熟悉的靜心亭畔的假山石後,她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他仰首大笑....「喝了那麼多,終於讓朕見到妳了,好酒!有賞!朕要多喝一點!」他還是不停的朝嘴裡大口大口灌著酒,下巴新生的鬍渣紊亂的衣裳他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絲當初她所認識的溫文儒雅的他或是那個霸氣驕傲的他,舞兒傻住了......她以為她出現可以停止他這樣自殘的舉動,現在的他就像一頭負傷的野獸脆弱卻防備著。她好心疼!

 

她走到他的身後伸出手輕輕的擁著他,昊羿回轉過頭喝醉的眼眸努力想集中看清楚眼前的她,她心疼的用指頭輕輕摩擦著他的唇墊起腳覆了上去。

 

她的唇有溫度,眼前的她不可能是那個人,可是那溫柔的撫觸跟熟悉的馨香,罷了.......他不想看清眼前的是誰就當作一夜好夢吧!他狂烈的吻著她像是要確定、像是在告別,她不但不反抗還熱烈的回應著,兩人的激情在草地上蔓延著....直到她在他的吻裡嚐到鹹鹹的淚水,她張眼一瞧見他臉上的淚她更加心疼,她明白他不願意睜開眼是因為他不敢相信是她,他把她.......當做別人但今晚過度的思念讓他把眼前的她當作最愛的她。

 

「你怎麼那麼傻?」她低語著也跟著落淚,就當作放縱一次吧!她再度吻上他毫無保留的獻出自己,她與他激烈的渴求著對方,需要對方來證明些什麼、想要用兩個人的體溫來安慰些什麼吧!

 

激情餘溫仍在,他從她的身體退了出來。閉著雙眼不願看她。

「妳跪安吧!朕想一個人靜靜。」他的酒退了大半.....三年來這是第一次他夢見她,但是身旁的這個替身......或許還是別見到的好,就讓他留在那一個夢境吧!他用手摀著眼不讓自己有機會見到她,就算一眼.....他害怕現實只會讓他更失落。

 

離開有他的體溫有點冷,聽他那麼說....她只覺得心痛,他是怕睜眼見到別人會更難過吧!舞兒摀住嘴咬住唇硬是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她顫抖著開口「連看我ㄧ眼都吝惜嗎?羿」昊羿,我的昊羿,是我是我。她的語音方落,他睜開了眼看見了那個夢境活生生在他的眼前。

 

「妳.....喔!這是夢嗎?這是夢嗎?如果是夢就讓朕永遠不要醒來吧!朕的舞兒,朕的妻~~。」他摟過她將她抱在懷裡,緊緊相貼。「三年了,朕終於等到妳回來看朕,舞兒妳可明白朕有多思念妳。」「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的深情,上天見憐~~讓我倆得以相聚。」

 

「喔~這是真的嗎?還是夢?。」

 

「是真的。是真的!我的老天,我的離開把你害慘了。你好憔悴。」

 

「妳是讓朕想慘了,不過沒關係.....妳回來了。回來就好!」

 

好半响兩人就這樣默默的看著湖畔無語。昊羿的心情充滿雀躍,上天見憐讓他兩人得以再續前緣,他享受著久違的那種幸福感,面對昊羿的滿心歡喜舞兒心裡卻五味雜陳,她說不出口........

 

「妳說明早大夥兒見到妳會是如何的驚訝!特別是那小芸還有斐詩.....妳說我們嚇嚇她們怎麼樣?」

 

..............」舞兒說不出口,說不出要離開的話。她要怎麼告訴他,她還要離開。她只好強顏歡笑卻說不出話。

 

「妳還要走?!」「不,這次朕不會再讓妳走!」她眼角莫名的淚與表情,這個娃娃始終藏不住心裡的話,昊羿察覺到她的到來......只是來....告別。他耍賴的擁緊她像是這樣就能不用放開她。

 

「羿,我能回來已經是天大的慈悲。我必須走。」還是瞞不過他。舞兒的淚決堤而下。

 

「不,這一次妳去哪兒,朕就去哪兒。上天下地朕再也不要與妳分開。三年了~~朕沒有一日不思念妳。天若有情應體我倆相思之苦怎忍心叫我們再分開。」

 

「國不可一日無君,昊羿這個國家還需要你。」

 

「朕也不可無卿,老天怎麼就如此狠心讓我倆陰陽兩隔。」「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幃望月空長歎,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妳曾經對朕說詩裡的美人苦守家鄉是多麼的淒涼,那麼妳怎麼忍心放朕孤獨一人呢?妳可知朕為了這個國家為了蒼生不得不苟活於世,但是漫漫長日悠悠長夜....誰知朕心已隨妳而去。就是生也是行屍走肉呀!

 

「我懂。我懂。」舞兒緊緊回擁他想多留一點回憶卻又忍不住淚上湧「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盡.....舞兒同君一般。」明知道自己給不起昊羿任何承諾,可是愛情怎是盡如人意。

 

「凡人常言道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仙子中了這情字謎仍悟不透這情關呀?也罷。」月老的身影從虛空之中慢慢浮現。清清喉嚨月老說道「舞兒,老君問妳可情願放棄名列仙班、放棄千年道行而為了這個凡人墮入輪迴,再受輪迴之苦就為成就一對比翼?」

 

「願意的,願意的。舞兒心甘情願。」舞兒不住的點著頭。

 

月老點點頭轉向昊羿「蘭陵王你可知老君是誰?」

 

「昊羿不知。但請高人指點我倆一條明路。只要能與舞兒一同廝守,昊羿願意傾天下。」

 

「哈哈好小子為了個女人傾天下換之,想來你也不是個明君。」

 

「不,不是這樣的。」舞兒皺緊了眉緊張的想要替昊羿辯白。昊羿的好天庭看得是一清二楚,他絕對是個愛護人民的好皇帝。

 

「哈哈,丫頭莫慌。蘭陵王治國有道眾人皆知,不過他卻寧可以天下換與妳共渡一生。這凡人天子倒挺可取。」月老讚許的點點頭,這年輕人算是挺用心的不枉仙子一網情深。月老頓了一下指著舞兒說道「舞兒本是位名列仙班的小仙子下凡歷劫,本來已經功德圓滿,可是丫頭卻放你不下寧可為你犯下天條硬闖南天門也要下凡見你,菩薩慈悲見舞兒塵緣未了特地放她下凡,如今你倆的至情至愛感動天地,小老兒特地下凡來是見見你倆的決心順便告訴你倆一條明路。」

 

「月老,菩薩真的願意成全我倆?!」舞兒欣喜不已。卻被月老打斷。

 

「舞兒且聽老君說完。凡人天子昊羿愛民如子,福澤百姓,治理天下期間四海昇平,國運昌隆。映嬅仙子本為菩薩跟前,下凡歷劫期間心中仍常懷大愛,經歷一世情劫後本應功德圓滿,回歸仙班。今日映嬅仙子凡緣未了不僅觸犯天條大鬧南天門還仍有業障未淨,故天帝罰其打入輪迴再受十世輪迴之苦。」

 

「謝天帝恩典、謝菩薩慈悲........謝、謝謝」舞兒匍匐在地不停拜著,高興得話都說不全。

 

「不公平、不公平。月老你怎能對我如此不公??」

一個人影幽幽的浮現,赫然是那瘋癲的淑妃一臉慘白因為過度的執念讓她即使死了還是被束縛在御花園之中不得超脫。充滿血絲的雙眼慘白的膚色讓她的表情充滿憤恨昔日的丰采已經全都不見反而有一股猙獰的味道,惡狠狠看著眼前分不開的兩人。

 

「唉~淑妃妳為了皇帝用盡心機犯下多少罪孽還是不願放手嗎?」月老微微攏起眉問道。

 

「憑什麼我要放手?我都用了那麼多的心機為什麼還是不能與他相守?我是那麼的愛他呀」淑妃一臉哀怨看向昊羿卻得不到昊羿任何回應。

 

「這就是凡人的只羨鴛鴦不羨仙嗎?本尊都有些羨慕了。」隱身許久的觀音菩薩終於現身,蓮花座上的她一派淡然看著眾人。

 

「菩薩,命運為何待我如此不公,婉茹不服。」淑妃跪倒在菩薩跟前泣訴著。

 

「唉,都是緣分呀!」輕嘆了口氣,菩薩虛空一劃一本古樸的簿本浮現在虛空樸拙的外貌只在左上角襯著白底寫了幾個黑體大字姻緣簿,菩薩又輕吹了口氣只見姻緣簿啪啦啪啦飛快的翻著然後停在了某一頁。

 

蘭陵王,昊羿,一生賢明與蕭婉茹相敬如賓,共渡此生。」姻緣簿裡斗大的字清楚的記載著,他。原來三生石上真的沒有昊羿與她的緣份,舞兒有些難過的低下頭。眼尖的昊羿發現黑體字旁還有一行蠅頭小楷批註著。「姬舞兒苦戀皇帝不得,看破紅塵。

 

「你三人紅線錯搭。婉茹原會是你賢明的皇后,舞兒僅能遠遠的戀慕著你直到看破紅塵超然物外便算渡過情劫。你對舞兒的執著與深情卻在這姻緣簿之外。或許就像舞兒說的,有些愛情需要的是月老的成全。」菩薩開口對著三人說著。

 

「大士,您這大帽子折煞老君了。」月老呵呵的笑著。

 

「月老,那你看就這麼辦如何?」菩薩手一抓,姻緣簿裡原本的字被祂抓在手裡像灰一樣被風吹散,緩緩浮現新的字跡「蘭陵王,昊羿,一生賢明痛失愛妻,獨自育子成人。昊羿,與蕭婉茹、姬舞兒三人重新墮入輪迴賜予紅線相遇,其一與昊羿鰜鰈情深至終老不渝。

 

「這......」月老撫了鬍子陷入沉思。「倒也不失個辦法,三人皆今生無緣一切回歸相遇之前..........。老君謹遵大士美意。爾等三人可有異議?」

 

「謹遵菩薩美意。」舞兒與昊羿相視,兩人心裡還有好多話要說卻不敢再奢求更多。淑妃見狀雖有不滿卻也只能同意。

 

        那一夜過去,留下的只是歷史上幾筆。蘭陵王終身未再娶任何妻室,天命之年退位不問世事;其子龍陵王追隨其父的腳步,登基振興朝綱,福澤百姓不忘其父教誨,兩任皇帝在位期間太平盛世為後人所傳頌。

 

黃泉的路上,她等著他.....

「丫頭,等等。」月老氣喘吁吁的趕來,在兩人未喝下孟婆湯之前攔住了人。

 

「月老?!」昊羿與舞兒不解的看著月老。

 

月老用手飛快點了一下舞兒與昊羿胸前,那個當時舞兒曾經被淑妃用匕首刺穿的位置,灼熱感一擁而上;舞兒幾乎痛得彎下了腰,冷汗直冒。昊羿雖然不好受但是他不懂月老的用意是什麼。過了一會兒,兩人拉開衣服一瞧竟是一個紅絲線般血色的疤痕。

「丫頭,老天垂憐你倆超脫生死的愛戀特讓老君將你倆的回憶全封在這道疤裡頭。十世的輪迴你們能有多少緣分都是兩人的造化了;不過,蘭陵王曾許妳上窮碧落下黃泉也必循你而去,所以這兩個疤將是你倆相認的印記。蘭陵王,菩薩賜你不滅的記憶跟身上同一個位置的傷疤讓你認得永世的戀人,但是舞兒將不認得你.....,你必須用你的愛讓舞兒重新愛上你才能破除她的封印想起你倆種種過去。這是天庭對你們的私心。蕭婉茹就要來了,老君不能再說了。」

 

        三人再一次進入輪迴。命運的舵手與輪迴的轉盤到底是怎麼配合,月老也不敢多問,那至高無上的秘密不是祂能得知的,只能暗暗祈禱兩人能夠得到幸福。

       

        可惜命運卻始終都捉弄著三人,每一世昊羿都在苦苦尋覓後失落,倆人來來回回卻還是不得廝守,淑妃時而出現卻也時而不見。命運重新洗牌三人還是註定成就不了一世的幸福。

 

<黃泉路上>

        這是第九世舞兒又來到這裡等著他。祈雅冷眼看著這一切。她不想去記起她眼見兩人所受的苦.....歷史的洪流之間她看見,當她還是個小孩,他卻是安寧病房中爺爺鄰床的朋友,他的眼睛看著她、她也對著他,他卻不能承認她們之間即將展開關係,他的生命就要凋零、她的人生卻才要開始….。她是男孩、他也是….誰來告訴他怎麼解決兩人的關係,他是女孩,她也是他的妹妹…..她們兩個擁有最親密的關係卻永遠都不能擁有那個名叫做戀人的關係。她傻傻的等了他一輩子,好不容易相守的戀人卻上了戰場再也沒有回來。她大罵命運的不公平與惡劣行徑,但是這些都不能改變什麼,她只能看著那個傻娃娃每次來到黃泉路上一臉幸福的等待。

       

這是她們最幸福的時刻吧!命運對他們的殘忍讓他們只能在黃泉路上短暫的聚首然後再分別。祈雅嘆了口氣。昊羿還沒有來,虛空之間卻出現了許久不見的月老身影。

「丫頭~」月老心疼著兩人的遭遇卻也無力左右命運,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不停的錯過,已經是第九世了.....他們不變的初衷讓月老忍不住來勸勸她。可是一見到她臉上的依戀還有深情,月老也辭窮了。

 

「月老,舞兒謝您老的關心。不過舞兒還是愛他,請您老別勸我了。我相信下次會幸福的。」舞兒引領翹首的不停張望著。

 

「老君不會勸妳,老君說不出理由來勸妳呀~丫頭。老君誠心祝福你倆能在這第十世成為神仙美眷,廝守到老。若有此機會,老君定會為你倆再繫三生恩愛夫妻緣。老君被你倆的只羨鴛鴦不羨仙感動極了,現在老君終於能體會當時菩薩說很羨慕妳的那種心情了。」月老感嘆的說著。

 

舞兒被月老逗笑了,聽了月老的話她更堅信他倆可以有個圓滿的結局。但是這卻在見到昊羿出現後有一點動搖。昊羿比往常更加熱切的擁住她,心裡卻是有著滿滿的不安,他擔心就是第十世了可是萬一無法尋到她...或是....他幾乎承受不了那麼長久以來的遺憾與打擊。他的無力與痛苦,舞兒感同身受.....這九輩子對他來說一定是個折磨吧!即使尋見了她也不能廝守,即使尋見了她,她也不認得他.....。ㄧ個念頭自舞兒心裡閃過。

 

「老君,求您幫幫我們倆人吧!」舞兒雙膝落地,突然跪了下來。

 

「這.....也罷,丫頭希望老君幫你們什麼?」

 

「讓我來尋他吧!求您慈悲讓我來尋他吧!生生世世昊羿為了舞兒背負著重擔還有思念,求您換我來尋他一世吧!」

 

「舞兒~~妳又何苦~我怎麼忍心讓你背負那樣的煎熬」昊羿動容的看著跪倒在地的舞兒,但是他不願讓她受那樣的苦。

 

「那我又何嘗願意讓你受這樣的苦。」舞兒牽起昊羿的大手,將手貼在她頰邊愛憐的輕輕磨蹭著。「求你允了我一次,讓我來尋你吧!」

 

「我......」昊羿不捨卻也說不出拒絕。他只怨老天為何總要這樣捉弄有情人,讓他倆在這生生世世中還是不得圓滿。

 

見倆人仍是九世之前的情深,月老不禁動容開口「丫頭,老君就幫妳這一次吧!妳倆去吧!這一世丫頭妳可千萬要尋回妳的幸福~」催促兩人快快前行踏上最後一次的輪迴後月老回過頭問道。

 

「老君許了丫頭一件事,那妳要些什麼?」從暗處走出來的是蕭婉茹。當她來到奈何橋遠遠就見到那個賤人。她氣....這些輪迴仍然沒有讓他回頭看她,那個她所深愛的男人心中還是只有這個女人。她正想發飆卻看見月老出現所以她把自己藏到了暗處聽著三人的對話。

 

「婉茹要緊緊繫住昊羿與婉茹的紅線。這一生婉茹希望可以得到幸福。」

 

「癡愚呀!癡愚!去吧!老君會親自為你倆繫上。」月老不住的搖頭,身影漸漸透明消失在虛空之中。

 

 <醫院>

        悠悠轉醒,祈雅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急診室。胸前的疤痕已經不會痛了,她有些錯亂現在的自己.....是祈雅,回到現在了。急診室的護士簡單的交代她一些事情便要她可以離開了。粗心的護士沒有問她要不要請家人來接或是詢問她一些昏倒的細節,甚至連拔針頭都是心不在焉。今夜的急診室一如往常的鬧哄哄,她們忙碌的沒有辦法照顧一個睡倒在馬路的少女。

 

        祈雅緩緩的走回家,她突然明白今夜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她註定要明白這個過去,因為她要去尋他,那個永遠的戀人呀!現在會是在哪?那個紅衣女子,就是婉茹姐姐吧!她一邊走一邊釐清著心裡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到了家門口她還是想不透,姐姐不是求到了姻緣為什麼會......?拉開熟悉的小花鐵籬笆,她回身又關上正要走入家門,卻見到月老遠遠站在巷口看著她。霎那間她明白了,姐姐雖然求來了月老的姻緣線卻有著早夭的命運,一切都是註定呀!看祈雅有所悟的表情,月老呵呵的笑著「丫頭,命運也要妳幸福呀!」淡淡的身影消失在夜裡。

 

        祈雅沉思著月老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臉上出現一抹期待與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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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日子並沒有因為舞兒再度入宮而改變,一切都很平靜.......每天皇帝上朝、下朝,回宮批奏章舞兒就在一旁做些小孩子的衣服、帽子、鞋子等小玩意兒,他們不會為了淑妃起爭執也不會被淑妃打擾。淑妃像是忘了先前的那些爭吵每天皇帝早朝的時候,淑妃都會挺著大肚子來陪伴舞兒聊天解悶,直到皇帝下朝她也會識趣的離開。這是一個月前的小芸跟斐詩沒有辦法預料得到的,有時候她們也會懷疑難道淑妃真的已經放棄了嗎?終於舞兒的付出也讓淑妃盡釋前嫌嗎?不論如何現在的情況已經是比預計得好太多了,只要娘娘與皇子能夠一切平安就已經謝天謝地。

 

「參見娘娘。」斐詩、小芸帶著兩個小宮女進了殿內。

 

「都起來吧。」舞兒皺眉看著她們倆。不悅寫在臉上。

 

「娘娘,別壞了規矩。」小芸心細,知道舞兒是怪她們多禮,這一個月來她天天叨念就是不願她們兩個也得這樣跪來跪去。

 

「是呀,娘娘禮不可廢,若是壞了規矩後宮會大亂的。」

 

「唉,我都不說了,妳們愛跪去跪我才不理呢....還有後面那兩個可以下去了。」

 

「娘娘,這可是石大娘的心血呀!一大早就起來殺雞拔毛好生伺候著,您忍心拂她老人家的一片心意。」小芸對答如流,她能理解天天補是人都補怕了但是這個舞兒都挺了八個月的肚子了還是瘦巴巴,她們也只好努力的替她補身子。

 

「饒了我吧」舞兒臉皺成一團趴在桌上。

 

「糟糕,小芸妳到御廚監去幫我端杯茶來,就是我早上拿的那個瓷杯別拿錯了,藍底杯緣有著白色梅花點綴的。快快快....誤了時辰藥效就不好,快去。」斐詩檢查了一遍帶來的東西才慌慌張張的說。「好好好,我這就去。」小芸聽完急急忙忙的跑往御廚監。

 

「娘娘,咱們先來把把脈,手來。」為了不浪費時間,斐詩先坐了下來墊了個小枕在舞兒手下,拉著舞兒的左手就要開始診斷。

 

「喔,右手。左手會癢。」舞兒匆忙伸回左手用寬大的水袖蓋住假裝若無其事的換了右手,但已經來不及了。那一瞬間,斐詩已經看見了那個秘密.....

 

「這是怎麼回事?」斐詩抓住舞兒的左手,舞兒舉高的左手從手掌底端到手肘有一條淡青色的脈氣在上頭。怎麼回事,這是毒嗎?難道又是淑妃.....斐詩又驚訝又憤怒,她睜大了眼睛鐵了心要舞兒交代清楚。

 

「沒......沒有啦,我天生就這樣。」舞兒眼睛不斷飄移著根本就不敢正眼看斐詩。

 

「娘娘覺得斐詩會信妳這小兒般的謊言嗎?」斐詩覺得她快冒煙了。這個笨女人,這下不用舞兒說斐詩也敢肯定絕對跟淑妃脫不了干係。才想說那個淑妃娘娘轉了性,現在對舞兒好得不得了還會三不五時拿東西來給舞兒進補、常來陪舞兒說說話,原來都是假的......

 

「我.........妳可不可以先放手,妳抓得我好痛。」舞兒痛到眼睛都快飆出淚來。

 

「有沒有事。」斐詩不忍的放鬆手勁,舞兒趁機把手收了回去用水袖蓋著扎扎實實。斐詩瞪著舞兒倆人靜靜的對峙著,舞兒不敢看斐詩只是靜靜的盯著桌子不發一語。

斐詩不論如何叫自己絕對不能心軟,這一次無論如何要把事情弄個清楚,天天她跟小芸都在舞兒身旁輪番伺候著,但卻沒有看過舞兒手上的那個青色脈氣,淑妃到底什麼時候下的毒?到底又是什麼樣的毒?

 

「藥茶.......到。」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小芸端來了藥茶,斐詩本想叫小芸一起逼問舞兒「小芸妳來得正好?」。「藥茶呀....一定很苦吧!」舞兒卻拉著斐詩的衣角拼命的使眼色,斐詩瞪了她一眼許久才吞下口中的話。

 

「我錯過什麼了嗎?」小芸見兩人互使眼色,不解的問著。

 

「沒什麼。」兩人異口同聲。

 

「是這樣嗎?」可是妳們兩個看起來不像沒事呀?

 

「是這樣。」

 

        小芸狐疑的看著倆人,沒兩秒她決定放棄...反正等等再跟斐詩問清楚就好。「那就先這樣吧。」

 

「茶來了正好。時間剛好娘娘趕快喝下去。放涼了藥效可就差得多。來來來,有些苦忍一忍就過去了。」斐詩盯著舞兒把藥茶喝下去,才抬起她的手開始把脈。

 

「苦........噁。」舞兒的小臉都皺在一塊了。小芸適時的遞上舞兒最愛的梅餅才讓她眉開眼笑。可是一旁把脈的斐詩眉頭卻是越皺越緊,脈搏平穩、母子脈象都強而有力,一點也看不出來有中毒的跡象,不是毒....氣海平穩、血絡均行,沒有受傷的現象、氣血暢通完全看不出來有何問題,可是舞兒的反應.....絕對不是沒什麼...........

 

「斐詩、斐詩?」小芸搖了搖斐詩。怎麼回事....把脈把到都呆了.....是主子有什麼不對嗎?

 

「嗯?」

 

「怎麼了?斐詩。」舞兒也跟著不安的看著斐詩,不過她的心思跟小芸不太一樣,她知道斐詩不會把得出什麼異樣來就像平常一樣,但是她害怕斐詩會把剛剛的事情說出來。

 

「沒事,娘娘很好。」

 

「那妳幹嘛都不吭氣,嚇死我了。」小芸拍拍胸口。

 

「妳呀細心是好事,但是也是因為這樣心眼太多了像個老太婆似的,總是擔心東擔心西的,我沒事一切都很好。」

 

「主子,妳心腸軟總是任人欺負,哪有說過一句不是。妳說的好就像路邊的小狗汪汪叫,信不得的。我還是要聽到斐詩每天跟我說一句妳很好,有她的背書我才相信。」

 

「來別誤了時辰,快喝!」斐詩一邊收著診療的東西,一邊將桌上的雜物都移走

 

「可不可以喝兩口就好.......。」舞兒趴在桌上對著那兩盅無奈的伸出兩根手指。好不容易喝完藥茶才平復過來,居然還有兩盅不斷散發出來濃濃人蔘味,舞兒聞了都發暈。又不是在灌蟋蟀....一次喝三盅她應該會翻肚朝天吧!還有那個人蔘雞湯天天喝真的是....噁心。

 

「不行。」從外面進來的皇帝眉開眼笑的,看來剛剛接見國外使節一定很順利。他揮揮手讓跪了一地的人起來,忙著將剛剛外國進貢的水晶髮簪在舞兒的頭上比畫著。

 

「人家天天喝~天天喝~還要喝呀!」舞兒扁著嘴。

 

「瞧瞧妳.....就胖個肚子....喝一點」他端起雞湯舀起一湯匙輕輕的吹涼才送到舞兒的嘴邊。舞兒只好乖乖的張嘴喝下,不過她立刻奪下湯匙轉而餵起皇帝。

 

「你也喝。國事操勞讓你又瘦了些。」昊羿眼中泛著溫柔跟眷寵,他怎麼會不知道她那點小心眼就是自己不想喝所以要拖他一起,可是他就是寵著她。

 

「一人一口。」每天都來一次這樣的場面,她已經很習慣跟他談判了。

 

「一人一口。」他點點頭。

 

「你拿來這是什麼呀?好美喔!」本來舞兒是沒有注意到皇帝拿了東西進來,她的眼中只有兩盅恐怖的大補湯,無意中她看見鏡中的自己頭上多了一個亮亮的東西,她站起來往鏡子走去卻被皇帝拉住。

 

「我看一下嘛!」她順勢坐在昊羿的大腿上不滿的嬌嗔。

 

「這是西蕃進貢的紫水晶蓮花簪,朕看挺精巧就拿過來。很適合妳。」他拿下在她頭上的髮簪放進她手中。

 

「謝謝。」她感動得抱著他的脖子大大的親了他臉頰一下,舞兒很感動皇帝總是把她放在第一位,女人家的玩意兒他也都放在心上。這是昊羿送她的東西她要立刻戴上。「再幫我帶上。」

 

「晚點吧。」他抱起她目標是內廳的大床。

 

舞兒低呼一聲把臉埋在他的肩裡,悶悶的聲音傳出「現....在是大白天。」

 

「所以?」他輕輕的把她放到大床的中央,看她滿臉通紅的蜷縮在床上通體染著一片粉紅,他聲音瘖啞了些呼吸開始沉重。

 

「太醫說...不能太激烈就....沒關係.....」她將手捂住火紅的臉不敢看他。

 

聽懂她的邀請,昊羿抓著她的雙手,她雙眼含羞兩頰嫣紅的看著他,他大吼一聲欺身而上,用嘴封住她叨叨不休地不完整的言語與她的輕呼。外面的太陽正艷,宮裡的熱情燃燒得溫度也是節節升高。

 

 

 

臨盆的日子悄悄近了...淑妃提前一個多月生下了一個美麗的小公主把整個皇宮鬧得人仰馬翻,當所有人都忙著到蓮芳宮幫忙、道喜,來往的人潮跟賞賜絡繹不絕,連皇帝也破例連連在蓮芳宮留宿陪著淑妃與小公主。

 

舞兒卻一臉落寞的躲在承陽宮,她要皇帝去陪伴著坐月子中的淑妃,東哄西哄還提出了說要他先行去學學怎麼照顧坐月子的女人,之後才能懂得怎麼照顧自己跟孩子,他才妥協到淑妃的蓮芳宮暫住一陣子。舞兒沒想到的是,才過去沒兩天就聽說皇上將在小公主滿月時一同舉行封后大典,婉茹姐姐的手段真的是....非常高明。舞兒明白自己的日子不多,她不會跟婉茹姐姐爭什麼,可是....。撫著肚子舞兒想起最近斐詩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用她說舞兒也曉得恐怕臨盆之時將會是訣別的時候。

 

「娘娘。」斐詩與小芸推門而入。舞兒連忙把臉上的淚水胡亂抹去。

 

「妳心裡難過斐詩知道,可是就要臨盆了妳這個身子骨......我們得想想法子保住您跟孩子才是要緊,蓮芳宮那邊...就看開點吧!」

 

「我不會跟淑妃姐姐爭什麼名分的,別為我擔心!」

 

「就是妳不爭,我才擔心!娘娘可知妳肚子裡的皇子不一定見容於淑妃娘娘。」小芸不平的說著。當她從斐詩那邊聽到舞兒身重劇毒可能撐不了多久,她腿都軟了...怎麼會是這樣,好不容易以為平靜的日子。是舞兒需要她們的幫忙,舞兒需要她們瞞著皇帝,需要她們照應著她,若不是斐詩說淑妃也不一定有解藥,斐詩也不可能攔住她,她早拿著菜刀去蓮芳宮逼那個心狠手辣的淑妃把解藥拿出來。

 

「胡說些什麼呢,婉茹姐姐溫柔婉約、母儀天下又與我有多年情誼,我的孩子她一定會好好照顧。」

 

「娘娘,求求您千萬別這麼說呀!斐詩已經在想辦法了!」小芸跪趴在舞兒的腿邊,臉上盡是淚水。這個溫柔又固執的娘娘是那麼惹人疼但是為什麼偏偏老天要讓舞兒受那麼多苦。

 

「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舞兒撫著肚子再度留下了淚水。

「娘娘,妳的身體一天天的衰弱下去了,斐詩大膽說一句,怕是撐不住生產...這樣的折磨了。」

 

「不會的,妳看我現在的氣色多好....人也豐腴了許多不是嗎?還有一個月我沒問題的。」

 

「蝕情蠱、斷情草,娘娘這些病徵一個月前你還可以拿來哄哄我,現在不行了....這些蠱毒會讓人像一朵花一樣,越來越美從含苞待放到盛開但是也像所有美麗的花朵一樣,用盡力氣盛開之後就會凋謝了。舞兒....越來越美的妳是在告訴我們,妳綻放的時間不多了...。」

 

「所以....所以姐姐告訴我,沒有人會發現原來...原來是這樣...。」舞兒愣住了,淑妃當時說這個藥不會危及性命,她只是不安、她只是不放心、她只是要保住皇后的位子,她說不會為難彼此,她說還是要做好姐妹的,她還說要讓孩子們當好朋友的;服了毒的她早就發現不對,氣色越來越好身體卻反其道非常容易疲倦....原來姐姐從沒有想過要饒她;婉茹姐姐....婉茹姐姐,原來妳是那麼恨我嗎...

 

「還有多久?」舞兒抓住斐詩的手,驚訝的發現斐詩臉上憔悴不已。「是因為我吧!對不起斐詩害妳受苦了。」她看得出來為了查出她身上的蠱毒,斐詩恐怕早是心力交瘁、日以繼夜的忙著,鬢髮間都出現了銀絲瞬時蒼老了許多。

 

「如果受苦可以救回娘娘,斐詩赴湯蹈火。淑妃娘娘下手太狠毒,就算娘娘能熬到生產恐怕也無力產下皇子。這是一屍兩命......娘娘...斐詩沒用,到現在都還找不出可以解毒又可以保住母子兩人的方法。」

 

「不,其實是有的...解毒方法妳一直都知道不是嗎!是我不肯犧牲孩子,這是我跟昊羿的孩子,是我堅持要把他生下來才讓妳無計可施的。」「別哭了,都起來....這孩子很乖!先前那樣的折騰也沒落了他,中毒以後還是活蹦亂跳,我想這是註定他是該來到這個世間的,我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讓他平安的來到這個世界上。答應我,一定要幫我把他帶到皇上的身邊來。」舞兒握著小芸跟斐詩的手,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懾人的光芒,那是一個母親柔和而堅定的光芒。

 

 

封后大典熱熱鬧鬧的開始了,當所有人都在前頭忙著皇后與小公主的大喜之日,舞兒卻在承陽宮忍受著陣痛的侵襲。

......」舞兒緊抓著錦被卻叫不出聲音,望著頭頂上的大黃絲帳目光對不到焦眼前一片模糊,她知道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撐不完這最後一戰,她放開錦被握緊雙拳,指甲深陷入肉裡,手上的痛讓她微微清醒了些。她痛得大喊出聲。

 

「娘娘,我的好主子....妳一定要撐下去。想想那些小衣服、小鞋子,妳想想小皇子穿起來多可愛呀!妳一定要讓他平安來到世間。」小芸坐在舞兒的床畔不停幫舞兒打氣,不停的祈禱著。

 

「娘娘,斐詩去找人來幫忙。」斐詩一陣風似的奔出門去。

 

斐詩找來的是劉太醫,年邁的劉太醫今日皇帝大宴人人都喝了不少,來到承陽宮前都還有些微醺,一見到舞兒星眸半閉的昏躺在床上整個酒蟲都跑光了。

「娘娘,娘娘。老臣得罪了!」推了推舞兒見她沒反應,兩個大巴掌就這樣狠狠打在舞兒臉上,舞兒半閉的眼終於又再度睜開了。

 

「劉太醫,孩子.....孩子。」舞兒抬起手抓著劉太醫,可憐的舞兒手心早已經是血跡斑斑一片狼籍。劉太醫見舞兒如此堅定想要生下這個孩子,也不禁動容。「娘娘放心,老臣一定盡力但娘娘一定要保持清醒!否則母子都會有危險。」

 

劉太醫讓斐詩看了一下,產道未開...可是眼下娘娘再撐也不行了。劉太醫嘆了口氣...腦中一道精光閃過。

「娘娘,若是只能保一人可願意犧牲皇子。」老太醫一個箭步上前。

 

「不,保住孩子。」舞兒堅定的搖搖頭。痛到雙眼渙散近乎失焦的舞兒那一瞬間眼睛變得多麼清明,劉太醫看得真切卻也不忍。

 

「娘娘!」小芸別過頭,抹去難過的淚水。

 

「這....可是...娘娘。」可是胎兒還不知狀況,保大人比較保險。

 

「保住皇子吧!求你成全娘娘吧!舅公。」看出舞兒無聲的請求,斐詩也忍不住拉住太醫停止了他的勸,回首,斐詩淚流滿腮。

 

「快去取針,沒時間了!小芸妳快去幫斐詩煮麻沸湯,要快!」舞兒痛得叫不出聲卻還是感激得看了劉太醫一眼,只消一眼劉太醫就明白這個孩子是舞兒最最後的願望,明知道風險奇大但是身為一個醫者他怎麼能拂逆一個母親最後的請求。唉!母親的確是世間最偉大的人。

 

「將針扎在幾個大穴....」劉太醫沉穩的一步一步教導著斐詩,他不勝酒力又老眼昏花,這一戰的成敗就只能靠斐詩。所幸斐詩早知有這一日,她強作沉著的下針、灌藥、下刀。

 

小芸看著床上的血跡非常害怕,但是她強忍著噁心攙著舞兒強迫她保持清醒;眼睜睜的看著斐詩將舞兒的肚子剖開取出孩子,當劉太醫打了孩子讓孩子的哭聲大作,她都還不敢相信。他們居然把舞兒的肚子剖開!!

接過劉太醫手上的孩子,小芸抱著孩子去洗淨看著剛出生的皇子,小芸更是不捨得床上的舞兒吃了那麼多的苦頭。可是當她把孩子抱到舞兒的身旁,舞兒摸著孩子那小小的手、小小的臉蛋;她的表情是那樣的溫柔,小芸更是心疼極了。

 

床上床下的一片狼籍讓劉太醫整個人都醒了過來,他發現舞兒脈博微弱忽明忽弱是中毒之象,他將斐詩拉到前廳去問卻問出了淑妃下毒的大秘密,眼下這情況他心裡明白這一關恐怕祈妃娘娘難過了,封上幾個大穴都還止不住血......恐怕....「去請皇上吧!再不來....怕是見不著了。」老太醫將小芸拉到一旁小聲的說著。

 

「嗚~~是。」小芸摀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連連點頭不敢擔擱,飛也似的跑往蓮芳宮。

 

「娘娘,休息一下好嗎?您剛剛消耗太多體力需要休息。」劉太醫示意斐詩把孩子抱開。

 

「不,我很好。讓我多看看他。」舞兒固執的抱著孩子不顧自己身體虛弱,貪婪的將孩子抱在懷中不停的逗弄著。

 

「娘娘。您別這樣,孩子出生了現在讓我們想辦法保住妳吧!求求妳為了這個孩子,妳千萬要保重自己。」孩子一落地,舞兒的氣色卻不停的消褪就好像張白紙隨時會離去一樣。

 

「不,我心裡很清楚自己的狀況,妳們別忙了。讓我多陪陪孩子就好。」

 

「那皇上呢?妳忍心他見不著妳...最」最後一面。斐詩胡亂抹著臉,不讓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

 

「娘娘,小芸已經去找皇上了。您千萬要保重,若是皇上知道了您早就身重劇毒兩個丫頭卻絕口不提,還讓您丟了性命的話。就是大羅神仙也保不了這兩個丫頭。您可千萬要珍重!老臣給您磕頭了。」劉太醫叩的一聲跪拜在床前,舞兒一見太醫跪下反倒冷靜了下來。她心裡明白兩個丫頭恐怕要為了自己擔下所有的罪過,她不能那麼自私!

 

「唉~也罷,是舞兒太任性,一切有勞太醫了。」舞兒將寶寶放到斐詩的懷中,乖乖的躺下來休息。跪在床前的太醫卻冷不防躍起在舞兒身上又扎下幾針讓舞兒又厥了過去。

 

「舅公!」

 

「妳也很清楚若是不幫娘娘延著這口氣,皇上肯定是見不著她的。」太醫擰著眉,不住的撫著長髯。

 

.....。」斐詩無言只是默默的收拾著一床的血跡。從孩子生下後,舞兒還是不停的出血著。穴位上的銀針斐詩不敢取下,怕的就是一取下舞兒恐怕就.....

 

 

 

蓮芳宮外

小芸上氣不接下氣的來到蓮芳宮外,卻被宮門外的太監攔了下來。「公公,求求你了讓我進去吧!我有急事要求見皇上。」小芸連連哀求著。但是守門的太監卻怎麼也不肯放她進去。

 

「妳算哪根蔥,妳不知道今天是皇后大喜還敢來這鬧事,走!去去去」

「就是說,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丫頭一身的血跡怪嚇人,特地來尋主子穢氣真是不識相。」

 

「不,求求你讓我進去通報一聲就好!讓我進去。」小芸試圖突圍卻被兩個太監從背後打倒在地。

 

「搞不清楚狀況的丫頭,看爺倆怎麼修理妳。」兩人的棍棒往小芸的身上不停的招呼著。

 

「住手!」昊天剛把半醉的皇帝送到蓮芳宮,本想再到後花園散個步吹吹風順便醒醒酒,沒想到卻聽到一陣陣淒厲的叫喊,他將小芸扶了起來。「丫頭,怎麼是妳!」

 

「皇上,皇上,我得快點見到皇上。」一旁的侍衛與太監不敢攔昊天,就讓小芸跌跌撞撞的闖了進去。

 

「小芸,等等今夜是皇帝大囍,說什麼都不能瞎闖的有事明天再說。」昊天拉住小芸想要把她往蓮芳宮外帶。

 

「不,主子不能等了。我現在就得把皇上帶走。」一想到舞兒,小芸的淚又湧了上來

 

「妳在說什麼,說清楚點。」小芸站都站不穩還是直往裡面闖,昊天攔不住她只好扶著她,看來那群奴才剛剛下手不輕。

 

「舞兒...祈妃...娘娘...就要死了,求求你別攔我!就是殺頭我也得進去。」

 

「什麼!妳再說一次。」昊天驚訝的鬆手。

 

「皇上、皇上」小芸一口氣穿過內院、外廳來到喜廳撲通跪倒在地一口大氣差點提不上來。

 

「誰?」半醉的皇帝還坐在桌前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一臉的煩躁沒有一絲身為新郎倌該有的喜氣只有滿臉的陰霾.....一旁的喜床上,新娘的喜帕都還沒掀開,淑妃一身大紅嫁衣端坐在床前。

 

「皇上,祈妃娘娘不行了。求您去見她最後一面吧!晚了只怕....見不著了。」

 

「妳說什麼?」皇帝雙目圓睜,顧不得小芸已經一身傷一把拉起小芸問個清楚。

 

「求您,快去吧!娘娘真的不行了!」皇帝聽完不再耽擱,轉頭就往承陽宮去。

 

「皇上!」淑妃追到喜廳之外,卻已經看不見皇帝。她抓下喜帕握緊雙拳,憤恨的眼神像是要殺死地上的小芸一樣,一步步往小芸逼近。「死丫頭,全都是妳的錯!」

 

「娘娘。皇兄交代今夜可能不回來了請娘娘先行安寢。」昊天冷不防闖入。

 

「是。婉茹知道了。」可惡,算妳命大!淑妃又瞪了小芸一眼,福了福身就轉身回了喜廳。

 

昊天攙起小芸就往承陽宮趕,看小芸這一身狼狽恐怕是出了大事。如果真的像小芸所說,祈妃娘娘只剩一口氣....他不敢想像皇帝要如何面對.....這樣的現實。

 

 

 

承陽宮

守門的太監一見到皇帝都急忙的打開門讓皇帝一路暢行無阻的進到內殿,大床上的舞兒像是睡著了一般,靜靜的躺在大床上。

 

「不!」他坐在床畔,握著舞兒的手貼在頰上的卻是一片冰冷。「不會的,朕沒有准妳離開朕,不可以、妳不可以!太醫、太醫。」

 

「啟稟皇上,祈妃....祈妃...

 

「說呀!怎麼不說?朕要聽到你們是怎麼做事的,如果祈妃活不下來,朕要妳們通通陪葬。」門裡門外跪了一地的人,沒有一個人敢出聲;祈妃之於皇帝的重要性,宮裡的人個個都清清楚楚....,可是剛剛撤下的血跡,就是不懂得藥理小太監也有個底,這.....祈妃恐是救不活了

 

見皇上就要抱起祈妃,斐詩連忙一個箭步擋在跟前,「皇上,娘娘身上封了針碰不得,求皇上三思呀!」

 

「說什麼蠢話,朕是讓妳們這麼伺候著舞兒的嗎?她身體那麼冷妳們連床被褥都不知道要加,蠢材!都是些蠢材。」皇帝能執著要抱起舞兒用身體溫暖她。

 

「皇上且慢。」太醫也上前阻擋。

 

「都給朕滾開!」抓著太醫的衣領,平常溫文儒雅的皇帝此刻看來有些狼狽跟瘋狂,充血的雙眼、鬆亂的髮冠,劉太醫也替這對有情人感到不值。「且待老臣將祈妃娘娘的銀針取下,娘娘就能醒轉。」

 

「那還不快!」

 

「是....是。」太醫快手快腳的取下舞兒身上的數處銀針,並將幾個大穴的銀針扎得更深些。一旁的斐詩看著劉太醫的舉動眼淚掉得更兇了.....

 

「別.....別皺眉頭。」舞兒悠悠醒轉就看見昊羿離自己好近,臉上充滿了傷心,她努力的想抬起手就像平常一樣撫平他的眉,用盡力氣卻發現只能勉強的舉起手,還好昊羿握住了她。

「別這樣嚇朕,朕還要與妳走一輩子,我們都說好了。妳不能說話不算數!」她的臉好白,她的氣若游絲都透露她將要離開的事實,他拒絕相信。不會的~~

 

「不會的,我一定會陪你的!我們說好的!夏雨雪、冬雷震...」她勉強的擠出一個微笑,在昊羿的眼中無疑更是一個警訊,他渾身顫抖著。「山無稜,天地合...方敢與君絕」「....方敢與君絕。」察覺到她的吃力,昊羿接著說把他們的誓言說完,他心裡清楚舞兒的狀況非常糟,但是他還懷抱著一個奇蹟般的希望!他不相信老天爺那麼殘忍。

 

「斐詩.....。」舞兒轉向一旁的斐詩。斐詩立即會意抱來孩子。

 

「昊羿,你瞧這是我們的孩子。」

 

「朕的兒子,朕的妻子....朕夫復何求。只是要給朕個機會,舞兒要給朕一個機會,一定要給朕一個好好牽妳的手給妳一輩子幸福的機會。妳聽清楚了沒有」他小心翼翼的抱著他這輩子最重要的兩個人。斗大的淚珠卻落在她的髮間,她是那麼的虛弱好似就要鬆開朕的手,如果只是為了生下子嗣....朕寧可換她留在朕的身邊一輩子。老天爺!舞兒做錯了什麼?朕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對我們如此殘忍?他不願讓她發現他的淚只好將她緊緊鎖在胸前。

 

......」貼著他~好溫暖,舞兒舒服得幾乎就要閉上眼;怕她摔跤的皇帝將孩子交回斐詩手中,小心翼翼抱著舞兒試圖溫暖她越來越冷的身體。

 

「來人呀!快來人呀!太子、太子被淑妃娘娘抱走了。」斐詩被闖入的淑妃撞倒在地,一身大紅嫁衣的淑妃娘娘抱起孩子往御花園直奔;太可恨了!那個賤人生了個兒子,太子....太子,有了這個孽種哪還有她皇后的餘地,走到承陽宮外的淑妃聽見屋裡的聲響終於崩潰了。她辛辛苦苦的經營了那麼久,好不容易坐上了皇后的寶座卻又被這個賤人搶先一步,永遠都是她....沒有她.....只要沒有她皇帝就會注意到我的!還有這個孽種....第一個就該被除掉!!

 

「不!!我的孩子。」舞兒掙扎著下床,卻被皇帝攔住。

 

「妳休息一下,妳還虛弱著呢!朕會把咱們的孩子帶回來的!」

 

「不,我要我的孩子。」舞兒還想要反抗卻虛弱的使不上力。

 

聽話!朕會帶孩子回來。」他背過身強忍著眼角的淚,「來人!出動所有御林軍,拿下淑妃救回太子,救回太子者朕有重賞!」「劉太醫,好生照料著祈妃,稍有閃失..提頭來見朕。」

「老臣遵旨。」

 

        皇上帶著大群的侍衛與御林軍往御花園猛追。床裡的舞兒等到皇帝一離開便也要跟著下床,打開的錦被上斑斑的血跡,舞兒更似飄忽的魂一般幾乎都要站不穩....

「娘娘,不成的!您需要休息,站都站不穩了!」斐詩扶著舞兒,發現她異常的冰冷。

 

「太醫,舞兒求求你幫幫我吧!舞兒一定得去...一定得去呀!」

 

「這....

 

「娘娘求您快回去躺著吧!皇上會平安把小皇子帶回來的。」斐詩企圖把舞兒壓回床上,舞兒卻不停的掙扎著!

「娘娘,讓您去了恐怕是再也回不來求您別為難了老臣。」

 

「劉太醫求您幫幫舞兒吧!我們費盡氣力讓孩子來到人世,求您幫我別攔我,我一定得去的!」舞兒半跪倒在地,哀求著兩人!

 

「冤孽!冤孽!」劉太醫與斐詩兩人對看了一眼,還是動手將舞兒身上所有的銀針全插到底,一時之間舞兒感到疼痛都不見了,身體有新的力量湧了上來她心裡清楚這是迴光返照恐怕也是她的最後一口氣了!她不敢多作停留便往御花園趕,死命的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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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定的紅線  第十章

  

        舞兒雖然沒有說,但是斐宅已有好些個下人在清晨見到一陣黑影從她房間掠出;主子們下了封口令,大家都不敢說起這件事只敢偷偷的傳著那個黑影是皇帝;舞兒的氣色越來越好,挺著七個月大的肚子終於圓潤了些,老太醫也鬆了一口氣。皇帝每日偷偷出宮的行徑很快就被淑妃的眼線發現了,舞兒的存在當然也讓淑妃知道了。

 

 

 

「淑妃叩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一日午后,淑妃來到清雅宮找太后。

 

「起來吧,淑妃這個大熱天的找本宮什麼事?」

 

「臣妾看最近天熱,所以特地送冰糖蓮子湯來給太后消消暑,是不是臣妾來得不巧打擾了太后休憩,那要不臣妾讓人把蓮子湯煨著,太后晚一點再吃。」

 

「也罷,都來了就讓人端上來一起吃點吧。」

 

「是。」淑妃示意一旁的宮女將蓮子湯端上桌,又親自動手幫著太后張羅。

 

「別忙,這些事讓下人忙去。妳都挺著大肚子了好好待著,本宮的孫子要緊。」

 

「是。」

 

「太醫怎麼說?」

 

「太醫說孩子一切安好,謝太后關心。」

 

「本宮聽太醫說妳肚子裡的是個小公主?」

 

「是。臣妾沒有祈妃那麼有好福氣懷上皇子,不過人家總說女兒貼心臣妾很高興能有個女兒陪陪。」

 

「祈妃?有身孕?」

 

「太后不知道嗎?臣妾以為太后是因為祈妃懷上皇子才將祈妃送往夏宮安胎呢!」淑妃假意驚呼。

 

「劉太醫沒提祈妃懷孕,本宮是看祈妃中毒虛弱加上酷暑難擋才送她出宮的,怎麼祈妃懷了皇子是真的嗎?」裝傻這種事依淑妃的手段還太嫩,太后不動聲色的表現才是高明。

 

「是,是真的。臣妾不敢隱瞞太后。」

 

「怎麼祈妃懷孕的事,妳比本宮還清楚?」太后有些狐疑。

 

「臣妾惶恐。臣妾與祈妃情同姐妹,祈妃懷孕照古禮三個月內不能提,祈妃懷的是皇子所以臣妾不敢大意。後宮眾家爭寵.....臣妾知情卻不能說只能把自己的貼身侍女派到祈妃身邊幫手。臣妾一心以為太后是為此才送祈妃出宮,臣妾實在不知祈妃連太后都瞞。」

 

「這孩子,這等大事怎麼如此大意!」太后生氣的大拍桌子。

 

「太后息怒。祈妃也是為了保護孩子呀!求太后念在祈妃肚裡的龍種饒了祈妃!!」淑妃跪倒在地。

 

「快起來,快起來,妳們一個個都傻啦!淑妃懷著的可是皇上的龍種,妳們還不快把她扶起來。」

 

「太后,請太后別怪罪祈妃。一切都是臣妾不好,如果臣妾早點跟太后說就好了。」

 

「傻孩子,妳何罪之有呢?本宮是激動了些,不過看妳那麼保護祈妃,妳們的姐妹之情在這後宮實屬難得...這讓本宮很安慰。」太后將跪倒在地的淑妃扶了起來挨著坐在榻上。

 

「謝太后。」

 

「說來也奇怪,這是個大好的喜事祈妃明知道本宮盼個孫子這麼久,卻隻字未提,淑妃妳看會不會跟上次中毒有關係?」

 

「臣妾不敢妄加揣測,若依太后所言祈妃其實也是天下父母心,為了孩子恐怕她誰都說不得;臣妾本也是被祈妃瞞著,若不是燕兒三天兩頭幫臣妾送些補湯點心什麼的給祈妃,我倆姐妹多年口味相近....最近燕兒回報卻發現祈妃口味大變,祈妃才在臣妾的再三的逼問出來承認的,臣妾也是又驚又喜替太后還有皇上高興著,不過太后剛剛說中毒?就是剛剛太后說到夏宮之前發生的事。想來祈妃也是苦悶,懷了龍子卻不能承認想必是有心人看不過我倆得寵...太后您可得為祈妃做主。」

 

「怎麼,中毒之事淑妃妳當真不知道?」

 

「太后恕罪,臣妾確實不知。後宮中每日大小消息那麼多那些是真、哪些是假,臣妾不是個愛說三道四之人,也沒那些氣力去理那些。」淑妃眼看又要下跪,太后連忙拉住她。

 

「看來皇兒選妳當國母,本宮看是挺有遠見的。前陣子還傳了些妳興風作浪為害後宮的事,看來是本宮誤會了。」

 

「不,太后教訓得是;宮內自從臣妾與皇上大婚消息以來,臣妾沒有好好約束下人讓這些個丫頭忘了形,還驚動太后都是臣妾太過疏忽大意。」

 

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後宮佳麗三千偏是妳二人獨佔皇上眷寵難免會有小人作亂,你跟祈妃相處平和以待、相敬如賓,看來是本宮多慮了。 孩子,本宮看得出來妳跟祈妃都是好孩子,皇兒能有妳們是他前世修來的好福氣。」

 

「太后太抬舉婉茹了,其實....婉如今日是想來與太后商議接祈妃回宮的事。」

 

「說的也是.....有了身孕可不比從前當然要接回宮好生照料才可以到時候給本宮生個健康的胖小子,....妳說出夏宮前就有了喜,算算日子也差不多...現在回宮好好補補最後這幾個月最重要了若不好好補...到時候生孩子可苦著呢!」

 

「是呀臣妾也是這樣想,把祈妃接回宫裡有大大小小奴婢前後照應著也比較讓人安心。」

 

「可是......夏宮這一趟那麼遠,本宮看....路途奔波,本宮到夏宮陪祈妃待產等太子生下來再回宮中吧!唉呦...靈芝、人蔘...要帶的可真不少......。」

 

「稟太后,祈妃並不在夏宮...

 

「不在夏宮?!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淑妃妳把話給本宮好好說清楚。」挺著大肚子不好好待著,去哪了這是。太后眉頭皺得都快打結了。

 

「是,太后請息怒。劉太醫擔心路途遙遠會給歹人機會下手所以與祈妃密謀在前往夏宮的路上偷偷將祈妃送回皇城,目前祈妃正在劉太醫的宅子內安養。」

 

「是嗎?...................妳們想得挺周到的,這樣的安排.........很好...那個丫頭不設防的性子對歹人來說最容易下手了,劉太醫這樣安排挺好的。」

 

「臣妾等人欺瞞太后著實不該,謝太后不究之恩。」

 

「妳們做的都是為祈妃好、為孩子好,本宮怎麼會怪妳們呢?那這樣的話就快讓人去把祈妃接回來吧!本宮得好好幫她補補身子。來人呀!快到城內劉太醫的宅子內將祈妃迎回來,祈妃已有身孕得好生伺候著知道嗎?快去。」太后招來太監鉅細靡遺的吩咐著。

 

從昊天認出她的第一天起,舞兒對今天的到來就一點也不意外,她順從的跟著公公們回到了承陽宮,看著眼前如潮水般湧入的賞賜她沒有喜悅,她只擔心她的孩子........

皇帝聽見她回宮的消息立刻放下手邊的奏章飛奔回到了寢宮,卻見舞兒坐在窗前發呆。

「怎麼?」他從背後抱住她卻感覺她僵了一下,雖然她很快放鬆了還向後靠近他的懷裡,但是他很確定她有些不對。

 

「沒,可能是還不太適應宮裡的生活.......我離開太久.....只是這樣而已...。」她掙開他的懷抱坐在梳妝鏡前有一搭沒一搭的梳著頭髮。他太了解她.....舞兒心裡很清楚但是只要他不問,她想繼續逃避那些話題。

 

「小李子,今天誰來過?」

 

「回皇上,沒有。」

 

「瞎猜什麼.....你一知道我回來就飛奔而來吧,你說還有誰比你早。」舞兒打趣的說著。

 

「朕想知道愛妃為什麼不高興,如果都不是別人.....難道是朕做錯了什麼惹愛妃不高興嗎?」他接過她手上的梳子為她梳櫳。

 

.............我真希望你不是皇帝。」她回身依在他懷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他明白她的心思,善良如她;單純如她怎麼能習慣宮中爾虞我詐的生活,如果不是他留下了她,她依舊會是那個單純的舞兒。

 

「哎呀。」舞兒突然抱著肚子,皺了眉頭。

 

「怎麼了?哪不舒服?太醫、太醫.....。」

 

「沒事,沒事。是他踢了我一腳。」舞兒將昊羿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感覺到舞兒肚子的胎動,昊羿笨拙的輕撫著。

 

「他動了、他動了。」昊羿大叫。

 

「是呀,他在跟你打招呼呢!」

 

「是嗎?」昊羿驚奇的看著舞兒,生命真是不可思議還在肚子裡的寶寶就會跟他打招呼嗎?

 

「是呀,雖然還在肚子裡可是每次大家問起他,他可是都會踢上幾腳怕別人沒注意到他呢?在肚子裡他就好動的很,將來肯定是個皮小子。」

 

「安分點小子,你呀乖一點別老折騰妳娘親,等你出來朕一定得好好教訓你不可。」

 

「說什麼傻話呀,孩子都還沒生你就這樣嚇唬他。」

 

「他那麼用力踢妳,朕捨不得。」他親吻她的髮際

 

「放心,他踢不痛的。我沒事反倒是他那麼有精神我還放心些。」

 

「真的?」

 

「真的。」

        兩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又過了一上午,舞兒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轉走了昊羿的注意力心中暗自慶幸著。其實真的是這樣子嗎?

 

        眼見一個恐怖的三角關係糾葛,祈雅可以想像後面一定很精采......,恐怖的精采......,她在舞兒身體裡看了那麼久的八點檔連續劇,從一開始的暴跳如雷到現在大多數時候她都靜靜的看著事情發展,她想知道後面會怎麼樣?附在舞兒身體裡的她知道舞兒所有的想法,她心裡的傷口撕開的時候祈雅也一樣會感覺到痛......可是這種幾乎無法呼吸的痛,又該怎麼辦呢?她同情舞兒無助的處境,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她又該怎麼抉擇呢?難道昊羿跟舞兒之間的愛情就註定是個錯誤嗎?愛情不爭.....就可以讓嗎?祈雅嘆了口氣.....繼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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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彷彿一世紀那麼久…..這句話她不能認同,因為她等他已經不只一個世紀,她不想去記起她們在這中間的偶遇…..,當她還是個小孩,他卻是安寧病房中爺爺鄰床的朋友,他的眼睛看著她、她也對著他卻不能承認她們之間即將展開關係,他的生命就要凋零、她的人生卻才要開始….。她是男孩、他也是….誰來告訴他怎麼解決兩人的關係,他是女孩,她也是他的妹妹…..她們兩個擁有最親密的關係卻永遠都不能擁有那個名叫做戀人的關係。她傻傻的等了他一輩子,好不容易相守的戀人卻上了戰場再也沒有回來、身為祖母的喜悅卻在見到孫子是他而崩潰,她們都清楚兩人羈絆…她只能當個遠遠守護孫子的祖母在不可告人的秘密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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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夜的他,下半夜的他=同ㄧ個他?!------------------------>飢渴過度的女人

哈比是一個淺眠的孩子時常做著奇怪的夢境,也許就是因為我天馬行空的想像所以我的夢裡出現的人事物常常都很奇特,就像現在寫到一半的故事"紅線",當我夢完的時候花了兩三天的時間一口氣寫到第八章,可是到前幾天我才熊熊想起來當晚夢境中最後的那一段,那是另一個故事在這就不提了,有看的人請期待哈比把它好好的寫完吧!

24歲,女,平凡的上班族,平板的生活(除了身為助理工程師上班責任制,沒有辦法朝九晚五外其他真是貧瘠的一蹋糊塗。),又是一個在半夜12點打開熱水器的日子,等待熱水加熱的十幾分鐘間她卻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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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的紅線(短篇)
作者:哈比
 
命定的紅線 第九章
 
        斐詩進了宮的確幫了舞兒跟小芸不少忙,三人也漸漸發展出革命性的情感;而在這段期間舞兒的肚子也漸漸大了起來,轉眼又過了一個月;也許是因為斐詩與小芸的阻撓讓幕後的黑手急了,幾次出手都沒有之前那麼周延,倉促之間留下的蛛絲馬跡足以拼湊出這個兇手還是那個已經”母儀天下”、”威振後宮”的淑妃了。小舞從一開始的不相信,到最後已經變得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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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的紅線(短篇)
作者:哈比
 
命定的紅線 第八章
 
        太醫來了,也帶來令人振奮的消息;淑妃懷孕了.......。這個消息讓皇帝相當開心,這是他第一個孩子,是男兒?還是女兒?都好......他第一次要當個父親了.......這個消息舉國歡騰。他們的皇帝即將有子嗣了......他們一直都很高興有一位明君治理著這個龐大的國家,給予人民安定的生活,但是這個年輕的明君卻一直忙碌國事沒有立后,現在他們的明君就要立后了,而這個皇后懷了他的子嗣。感謝上天對他們是如此寬厚,他們的明君也終於有子嗣承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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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的紅線(短篇)
作者:哈比
 
命定的紅線 第七章
 
「娘娘,別哭了。現在的妳必須要替自己想一想;皇上對妳雖是寵幸但兩個多月下來卻一個名分、冊封都沒有!娘娘,妳得替自己爭一爭。」小芸坐在舞兒的身邊,一邊安撫著她一邊苦口婆心的勸著。今早她聽見燕兒傷重的消息後,便自責不已一直說要出宮去,現在出了這個承陽宮可就是龍潭虎穴,小芸就只能不停的勸著她,現在一定要先穩住舞兒的地位要不然......她不敢想。
 
「別說娘娘要爭,就是娘娘不爭;這個名分也跑不掉呀!」福德公公從外廳走了進來,正巧搭上話。舞兒這個傻妞,不知道為了什麼一直推拒皇帝的冊封,要不然這個皇后早是她當。
 
「公公,怎麼說?皇上願意封我們家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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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的紅線(短篇)
作者:哈比
 
命定的紅線 第六章
 

在舞兒房裡的人,並不是別人而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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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的紅線(短篇)
作者:哈比
 
命定的紅線 第五章
 
淑妃今天的脾氣特別的差,平常任她欺凌的舞兒又不在;雖說這是兩人協議的內容之一;這三天內舞兒都不用去服侍她只要專心打理自己管理的院落跟晚宴的舞碼就可以,可是才第二天舞兒就聽說連續幾個宮女都被淑妃罵了一頓。舞兒匆匆的來到蓮芳宮,正巧扶起了平常就跟她很好的燕兒。
 
「燕兒,怎麼啦?」燕兒一臉哭哭啼啼,裙襬都濕了大半,看那模樣八成是燙傷了,舞兒先扶著她回到一旁下人房裡上藥,揭開一看.......裙襬下的傷遍佈雙腳,有些地方還起了水泡。怎麼下那麼重的手!!舞兒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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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的紅線(短篇)
作者:哈比
 
命定的紅線 第四章
 
一進門,守在門內的淑妃就把舞兒拖進內門,所有的人都被阻隔在外廳之外;淑妃的眼睛忌妒得幾乎冒火,她知道外面的盛大與成功但是為了她的計畫......她不能......現在不能,她忍著氣。
 
「姐姐,痛!我的手。」舞兒吃痛的開口。
 
「喔!丫丫,是姐姐不好,妳晚了些讓我擔心死了。」淑妃放開舞兒的手,卻滿意的看見她腕上浮現青紫。
 
「姐姐,妳要快!今夜皇上要妳到承陽宮侍寢。」舞兒快手快腳的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跟面具想要替淑妃換上。淑妃卻嫌惡的看著她。
 
「一身酒臭還要我換上,我就這麼樣去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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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的紅線(短篇)
作者:哈比
 
命定的紅線 第三章
 
        自從那一夜在湖邊遇見皇帝以後,兩人的生活變得有點不一樣,舞兒開始在每一次到那湖邊的時候都有一些期待,而昊羿也在經過湖邊的時候會多看兩眼那個隱密的角落是否有出現那張臉龐。雖然那之後他們還見了一次面,但是隨著國外使節到來的時間逼近,兩人也更加忙碌幾乎沒有時間聊天,體貼的舞兒不願兩人這樣不得休息的聊著,堅持等到使節們回去後再說,她用的話合情合理完全都是為了他多一點時間休息,這樣的心意讓昊羿無以反駁只好順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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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的紅線(短篇)
作者:哈比
 
命定的紅線 第二章
 
雕梁畫棟、紅欄闈窗,古色古香的畫面就像電視常出現的八點檔古裝大戲一樣,祈雅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大電視牆;她只記得剛剛被那個紅袍女鬼刺了一下,醒來就在一片漆黑之中,她死了嗎?她並不是很確定,但起碼鎖骨的胎記不再灼痛不堪。遠遠有一點微弱的光,祈雅往光的地方走近卻只看見一片電視牆,電視牆裡演的一個無聊的風景,古色古香卻一個人影都沒有.......畫面一直移動突然畫面裡多了一個.......女人。
       
        祈雅看見了女人的側臉,是誰?在哪看過呢?不甚高挺的鼻子、過於英挺的劍眉,這個女人並不是那個古典溫柔的女鬼,可是卻讓祈雅感覺很熟悉,祈雅伸出手想要貼近一點那個女人的輪廓,但當她一碰到電視牆卻被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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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的紅線(短篇)
作者:哈比
 
命定的紅線 第一章
 
「你不記得了嗎?」一身紅袍的她,看起來有些透明;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鬼,但是眼前的她卻是第一個跟她說話的”鬼”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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